“哟,看你们这衣服不错啊。”那人笑着说道。
毕竟是山东士族正房,衣衫华丽自是不必说,都是上等的蜀锦。
“伱……你们要干什么?”崔鉴咽了口唾沫。
“去,把他们衣服给老子扒了!”那人命令道:“再脱下来几件毡子给他,不是想要羊毛吗?老子们给你就是!到时候也别说我们不讲道理,这些货物,可是咱们用羊毛换的!”
“有……有你们这么换的吗!”崔鉴悲愤地问道。
“哎,这就奇了。”那人笑着说道:“你之前想要用一块茶饼子换二百斤羊毛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老子也是在学你们罢了!”
这一句话,将崔鉴顶得无话可说。
见崔鉴无话可说,那人挥挥马鞭,大声喊道:“走喽!”
“哦哦!”骑兵们跟着那人的步伐,隆隆地又跑了回去。
崔氏叔侄躺在马车上,身上还胡乱地盖着毡子,他们悲愤地看着那群骑兵远去的方向,仿佛刚刚被一群食人魔拖入小树林一样。
“不行,这件事必须要找薛延陀给个说法!”崔挺之怒气冲冲地骂道。
他一把将那油渍麻花的毡子扯下来,常年不洗上面粘着一股难闻的味道。结果一阵冷风吹过,让他又不得不给那毡子捡回来。
好不容易挨到薛延陀牙帐,崔挺之声泪俱下地控诉薛延陀牧民抢夺他们货物的事情。
怎料夷男放下手中的奶茶杯,鹰隼一般的目光盯着崔挺之,冷声说道:“崔先生,薛延陀乃草原最大的势力,怎么会看上你们那点东西!我劝你说话还是要注意点,休要污蔑我的子民。”
“我等在薛延陀境内被抢,还能是谁做的?”崔鉴咬牙切齿地反问道。
“喂喂喂喂喂!”旁边的拔灼敲敲桌子骂道:“别特么给脸不要脸,还以为是在你们中原吗?跑草原上来撒野?”
说着,拔灼身后的几名将领缓缓拔出手中钢刀。
对此崔氏叔侄也只能认栽,再度灰溜溜地离开薛延陀的王帐。
恰好此时大度设还没走,乙失夷男沉吟一番后,决定让大度设带上一部分货物,均分给其他各部,让大家都油一油嘴,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捏不准大唐对此会是什么态度,但毕竟不是大唐官方商队被抢劫,是想要和大唐官方作对的商队被抢劫,那肯定是没有证据就算了。
这边再把其他部落一打点,大家伙一起油油嘴,事儿也能有一个理由。
拔灼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切,他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做。
但他不敢出言反对,毕竟夷男现如今声望还是如日中天,身后还有大唐撑腰。再加上脑中已经竞合了崔氏叔侄想要害他,使他愈发怀疑之前想要对父亲尽孝是否正确。
曳莽带着货物,一路行一路走,所到之处,收到不少好评。
到了回纥地界的时候,具说前事,吐迷度听了之后,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娘的,这帮山东士族,还说自己是读书人,我看这心肝儿,比他妈草原上最狡猾的豺狼还要黑!”
“谁说不是呢。”曳莽跟着骂了一句,感叹地说道:“这些可都是大唐的家贼啊,你说天可汗为什么不把他们杀掉呢?”
“天可汗的胸襟,岂是我等能够知晓的?”吐迷度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们得想个办法,一定要让大唐知道我们的狼子野心!”
曳莽:?
狼子野心是这么用的?
但他还是恭维道:“您这大唐话是越来越好了。”
“哪里哪里,我的大唐话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直言不讳。”吐迷度谦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