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木呆呆一副不能相信的模样,张桂心下不是滋味。
女儿第一次向她要钱买东西,她竟一文都拿不出来。
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张桂问道:“买盐要做什么呢?家里的盐还够吃。”
路禾叹气:“我想做酱。盐也是吃,酱也是吃,我便想着做些酱,爹和二叔他们在县城时,便可以带些酱去抹煎饼吃,等有了黄瓜的时候,还能连同黄瓜一起捎去卷着吃。”
为了省钱,在县城做零工时,通常都是只吃主食,从前吃粗面馒头、窝窝头,现在是每日干嚼煎饼。
这也算是一个理由,说服张桂和家里其他人的理由。
若开始便说是要卖钱的,家里是不会同意的,酱没什么出挑的,且不像煎饼,它需要一定的本钱。
而她若做出来不一样的,难免就要问从哪里知道的,到时候怎么答?
文先生那座大旗,也不是次次都能用。
张桂又愣了一下:“小禾儿是从哪里知道酱的?自打你出生,咱们家里可没做过这个。”
路禾:“……看见文先生吃了。”
文先生是块儿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这次还真不算说谎,她是真的见文先生吃才有的灵感。
张桂这下不止心酸,连鼻子都发酸。
她怜爱的摸了摸路禾的头,哄道:“小禾儿乖,娘知道你是为了你爹他们着想,但做酱这事儿,是不成的。”
“要许多盐,贵着呢。酱吃着费,不如盐耐吃,等家里有了钱,咱们再做。”
不出意料的被拒绝了。
路禾闭了闭眼,心中叹气。
吃盐时,做菜不过是象征性的往里撒两个盐粒,家里买一斤盐,若是路禾不进厨房,一斤盐能吃上一年。
酱却不同,不论怎么吃,也不可能省到这般。吃蘸酱菜,哪怕一次就沾那么一点,一顿饭下来也吃不少。
这也是她会先找张桂的原因,如果张桂手里有钱,哪怕就十几文,先做一斤盐的酱,只要路奶奶他们看到这酱能赚钱,想做更多,就好说了。
万万没想到啊。
他们这房屋里,兜比脸干净。
罢了,再想办法吧。
左右现在也只能做酱引子,下酱还要好久呢,要等到阴历四月初八、十八、二十八的时候呢!
挑了一天,路禾炒了两舀玉米粒,撒娇让张桂帮忙磨成粉。
张桂很无奈,刚说服女儿不做酱,现在有些不忍心拒绝,只得帮忙磨了。
“这次又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