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钟韶的身子有瞬间的僵硬,很快恢复正常,“曾经是因为我给不了什么而让她退出我的生活,我没得选,现在她要的我给得起,为什么不可以将她再拉进来?”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很肯定我们是认识的。
最后,我上了钟韶的车,当车越开越远,林清远一直保持着我上车时的姿势,站在原地,绝望的眼神刺痛了我,最后化为一个黑点,再消失在视野里。但心中一点也不难过,就像本来就该是这样的结局。
“钟韶,以前我们认识,对不对?”上车很久了,钟韶没说话,看着前面静静地开着车。觉得和一个算是陌生人的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是件压抑的事。
“你不是不认识我吗?怎么会这样问。”他望着前方,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扫了一眼那张俊脸,我笑着说:“看见你,总觉你好像欠了我很多,很多。”
他像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话,车晃动了几次,轮胎发出‘嘎吱’的声响,随后停在路边,而后,他说,“是欠了很多,所以在我还完之前,你一定要记得。”
我没再说话,看着车窗外面,外面已是春季,路边的白杨已经发出了淡淡的嫩芽,一扫冬秋时节的萧瑟之感。
校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刺痛了我的眼睛,是瓜瓜。远远地,就见他在那里张望,之后一脸失望伤心之色。忙跑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软软的身子就落在怀里,委屈地说:“小七,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抱着他,心疼地摸着小头颅,“小七从没想过不要瓜瓜,从没想过。”只是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像花子说的那样,有事就会躲在自己的蜗牛壳里。
刚洗完澡就接到了她的电话,“小七,你和清远怎么回事?”
“花子,其实你该知道,我早就不是他生活你的人,不是吗?”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花子,伤害了你和清远,我会比你们更难过。可是我不想骗自己,七年了,够久了。不管七年前发生过什么,我不想再逃避。”
电话那边很久没说话,沉默一会,她说:“你这又是何苦?”
对啊,我这又是何苦?忘记或许是一件快乐的事,可谁会看到苦苦追寻无果后的那种绝望。
齐翎离开之后,钟韶没再见过她,虽然有时会偶尔想起,终究只是一笑而过,身份地位注定他们之间会存在一条鸿沟,和她的小小的交集都只是人生中的小意外,有谁会将意外时时记住。
再次见到她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糗的时候。小混混为争地盘发生小摩擦,偶有发生,却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劳师动众’。他刚从moonbar出来,就被人拖进了巷子里,随后无数的拳头,脚落下来,还飙来两句话,“小杂种,就算将你打死在这里,也没人帮你收尸。”钟韶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提及身世,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地上挣扎起来,甩开四周制服他的手。
“哟,钟韶,这上演的哪一出?”就见她从外面走进来,看了一眼其他人,随后将目光落在他脸上的红印上,微微不悦,“在这样打下去,真会破相。”再将目光移到那群人身上,貌似疼心疾首地说:“各位兄弟,人家好歹也是一美男,破相会让我们这些女性伤心的。”
周围的混混你看我我看你,一时分不出所以然来,只见一人大胆地走到她面前,仔细打量,说道:“钟韶,你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何时摊上这样正点的妞。”猥琐地将手移到她身上,“今儿,也让爷尝尝。”
钟韶急了,一把把齐翎拉到自己的身后,用身子挡着她,“一会儿打起来了,你就跑,千万别回头。”
见到自己的雅兴被扰,那人吼道:“钟韶,你找死。”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很疼,但却没有倒下,直直的站在她前面,“齐翎,快跑……”又是一拳,比刚才更重。
齐翎定定的站在那里,一点没跑的意思,一群小混混像妖怪一样看着她,若是别的女孩见到这场景,早就吓哭了,跑得无影无踪。齐翎笑着,眼睛往正在打钟韶的人身上一瞟,“你确定你敢动我?”
听的人感到背脊一阵发寒,那人注意力集中到齐翎身上,虽然心悸,却不想在兄弟面前失了面子,“一个女人,有什么不敢的。”
“你敢碰齐氏四小姐?”那人脸色变了,极力保持冷静。
她笑了,笑得很狂,瞬间脸色一冷,“我这人嘛,比较知恩图报,向来不喜欢欠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我从不找本人,只会从他身边的人身上还,而且加倍。”那人一听,立马带着兄弟走了。
走到面前,将他扶起来,“钟韶,学着,打蛇打七寸。”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像在播天气预报一样正常。
两人坐在江边的公用椅上,将那边是新开发的商业区,一片灯火璀璨。
她拿着胶带,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下贴到他脸上。
“嗤”的一声,呼疼。她波澜不惊,“该!钟韶,你怎么不能像虫子一样认真找份工作做。”
钟韶看着她一脸的关切之意,早已不知道说什么,良久点头,“我会试试看。”
齐翎扶着江岸的栏杆,背对着他,“钟韶,爱情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人放弃一切?”爸爸是这样的,大哥现在也是这样。
今早,齐翊走了,离开了养他二十几年的老宅。
齐翎拉住他的行李,她和大哥从小就亲,看着他走,自是舍不得,“大哥,你真的要走?为了一个周笑,值吗?”
齐翊拉开她的手,抽回行李,笑着,那是她见过的,大哥最安稳的笑,就像拥有了全世界。“小七,有一天当你爱上一个人,你会明白,大哥这么值不值得?”
一群发小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就让她出来聚聚,没想到却碰见了钟韶,还真是冤家,冤冤相报不会了的冤家,每一次遇见事总会碰见他。
钟韶走到她旁边,“这事你不该问我,我一无所有,没什么可以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