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正当二人绝望之时,船后一声巨响引起众人警觉,“快拉!绿蛟又来了!”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条偌大的青绿色蟒蛇自空中横飞而来,众人吓得六神无主,连那小夫妻都赶忙上前帮忙拉纤绳,“不对。”云观看着那绿蛟的动作,似是被人托起一般,动作极不自然,就在这时,天空中一个穿着白袍的纤弱身影翩翩而来,此人一手负后,一手呈爪状向前平伸,待此人靠近,众人顿时放松下来,“是郎白大人!”一众船夫和小夫妻都激动地跪倒在甲板上。“都起来,没人伤着吧?”随着郎白话语,那条绿蛟就这样平平的飞到了船身上方,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绿蛟从中一分为二,硬邦邦的掉在大泽之中,扑通两声各自沉了下去,似是金石一般,而那断裂处恰好在船身上方,只听见哎哟一声,一人从断裂处掉落出来,哐当一下掉在甲板上,此人坐在甲板上浑身颤抖,口中直直念叨:“冻冻。。。死小爷我、我了!”寒江雪一听到熟悉这声音,也松了口气,便转身施礼道:“寒家小子寒江雪多谢郎前辈出手相救吾友,寒家欠雪曼城一个人情!”这时空中一只黑鹤盘旋而下,待到近前。一位黑甲天卫看到空中之人,愣了一下,随即肃声道:“郎大人。”郎白挥了挥手对这位赶到的天官说道:“是一只袭击滑船的绿蛟,我恰好路过此地,已经无事了,你回去吧。”“是!”天卫行过礼便骑鹤离去,郎白随即转头,语气平缓:“你便是寒家老二?”“正是。”“不错,这小道士也是奇才,竟就在方才危机时刻破了境。”寒江雪和哆嗦的端木邪二人此刻看着云观,惊喜之余满脸艳羡之色。“前辈谬赞,我本已到了瓶颈,方那一瞬,心中似有一丝明悟闪过,体内气息瞬间暴涨,便感到有物快速从水下袭来,想也未想便向后退去。”“嗯,刚入皆境便可如此熟练运用,云玉子前辈真乃是名师出高徒。”郎白笑着缓缓落到甲板之上,口中难掩赞誉之情。“这船不能用了,我助你等回去。”郎白说着跳到船头,轻伸手指点向水面,只见空中轻柔漂浮着些许雪花,洋洋洒洒,众人感到丝丝凉意却不觉寒冷,却见那水面出现一道两人宽的冰凌小道,众人看的瞠目结舌,船夫们又是跪下连声道谢,郎白客气一一回应,又慢慢浮空,“如此,我便回去了。”“等等!”这时已缓过劲儿来的端木邪挣扎着站起,突然向着郎白跪下便拜,语气坚定道:“救命之恩不敢忘,雪曼城与朗前辈将来若有用到我的地方,必当来助!”自始至终从未看端木邪一眼的郎白表情也认真起来,临空看着端木邪默默点头,然后轻声说道:“我记下了。”随即化作一道白影远去。。。
等到郎白走远,众人下了已经冻在原地的滑船,随着冰凌小路缓缓前行,看着脚下的路,寒江雪不由赞叹道:“想到会有人护吾等周全,却未曾想到是城主首徒亲至,这郎白果然强悍,观其方才施为,怕已是在境无疑!”端木邪也是感叹不已,随即又看向云观,表情古怪道:“云小道非人哉!”“可莫要如此说,云小道现在揍汝可是更轻松了。他天赋异禀,非吾等可以比拟,倒是汝无大碍吧?”寒江雪笑着在旁拍了拍端木邪的肩膀,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轻松。端木邪手塞进衣袍之内,摸索半天将一截朽木从袍中取了出来别在腰间,郁闷说道:“再不敢将刀放在内里了,当真憋闷至极!”寒江雪暗笑,却知道端木邪受此挫,必然心中不爽。便出声安慰道:“这绿蛟也算是上古活至今的异兽,如果蛰伏不出,如有一朝便可乘风化龙。方才那条绿蛟,观其怕是已然蜕变三次,且那额头已有双角,阵境以上方能将其灭杀,汝莫要妄自菲薄。”“听你如此说,我心中也是舒爽不少。”端木邪脸上彷徨之色一扫而过,搂着寒江雪乐呵说道:“今日救你一命,待回到树冠之上,请我喝酒可好?”“本该如此!”寒江雪一脸轻松,笑着回道。
说起三人此次游历,并非邀约同行,实乃机缘巧合。三年前,端木邪及冠之后,被其父端木赤羽送到炎阳帝国南雒城,师从寒言胥学习兵法韬略,天文地理。这寒言胥乃是寒家家主寒言畅兄长,寒江雪的大伯,被人称为兵法大家,谋略之道天下无双,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若是依照高手榜一般排名,天下谋士怕是无出其右者。寒江雪深得寒言胥喜爱,从小视如己出,寒江雪又天资聪颖,将寒言胥的一身本事学了个八九成,寒江雪十八岁那年某日,寒言胥收到一封来自更南边的信,看过内容寒言胥便带着寒江雪即刻动身离开南雒,几日后便出现在雀山城的雀儿港,二人到了此地,便住在了雀儿港旁边一个小渔村内,白日里就去雀儿港岸边垂钓,似在等什么,寒江雪想问,却没有开口。过了几日,清晨海上薄雾渐渐散去,一艘毫不起眼的商船夹杂在来往不息的船只当中默默的停靠在雀儿港,船上下来一个少年,便再无人下船,这艘商船随即拔锚离港,这少年皮肤黝黑,身着红色锦袍,腰间戳着一截朽木,背上一个黑布包裹鼓鼓囊囊,寒江雪见到此人瞳孔泛着绿色,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看向自己的大伯,寒言胥缓缓收起鱼竿,径直走向这个少年。少年满脸迷茫之色,正左顾右盼之时,提着钓竿的寒言胥便微笑着走了过来:“汝可是端木邪?”“正是,为何老伯知我姓名?”“呵呵,吾便是你的老师。”“您便是寒先生?”寒言胥笑着缓缓点头,端木邪随即跪下磕头便拜:“老师。”寒言胥扶起端木邪,笑着转身说道:“这便随吾走吧。”三人回到渔村收拾包裹,坐上一架黑色门帘上绘有白色猛虎的马车,向着南雒城缓缓驶去。
三人坐在宽敞的马车内,端木邪也不拘谨,和寒言胥客气几句便不再说话,寒言胥喝了一口刚沏好的茶,放下茶碗开始闭目养神,随即看向与自己差不了几岁的寒江雪点了点头,寒江雪报以微笑,两个年轻人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二人一问一答,寒江雪为端木邪讲炎阳帝国的风土人情,南雒趣事,端木邪则为寒江雪说起岛内诸事,海外趣闻。很快的便熟络起来。寒江雪似是想起什么,便看向端木邪,忽的问道:“端木兄,恕在下冒昧,敢问令尊大人是否便是那金乌岛岛主端木赤羽?”“正是。”端木邪也不在意,点头应是。寒江雪一脸恍然,又似是担忧的正色小声说道:“额,有件事兄台需得知晓,就在前几日,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南雒城内到处张贴榜文,榜文内容皆是令尊宣称为独子举办及冠之礼,并张贴有兄台画像,听闻其他城池和别国亦有此事出现,似有公告天下之意。吾也是今日才得知吾与大伯所等之人便是你,怕是为此大伯才亲自来接兄台回城,待得入城,兄太还需谨慎为妙。”“什么?!这老混蛋!原来所谓大礼竟是如此!这是要整死我啊!”端木邪听闻顿时抓狂。“。。。”“咳。。。”寒言胥咳了几声,二人看向老头,再不言语,端木邪皱着眉头,手中紧握腰间那截木棍,一脸愤愤之色,寒江雪拿起一卷书,偷瞄一眼寒言胥和端木邪,便默不作声的看了起来。
马车行了三日,约莫在第三日晌午,前方不远便依稀看到一座雄伟的城廓,灰白色的城墙绵延数十里,竟似看不到边,端木邪撩开马车侧帘探出头去,好奇的向城池方向张望,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随即赞叹道:“好壮阔的一座雄城!”“这便是炎阳帝国的都城南雒,一会到了城门,可不要如此行事。”寒言胥淡淡对着端木邪交代到。“这是自然,我可不想一进城就人人喊打。”端木邪经过这些年,素知自己父亲和那金乌岛的恶名,感激的看了眼自己的老师,无奈又坐回车厢,待得一盏茶的功夫,马车终于行驶到南雒城城门口,守城士兵军容整肃,一看便知训练有素,看到这辆行来的马车,正欲上前盘问,待看到马车正帘上的徽章,便不再向前,顿时站直身姿,向着马车肃然行礼,同时对着手下士卒喝到:“放行!”寒江雪撩起窗帘,微笑对着守城校尉客气回礼:“有劳了。”校尉看到寒江雪和他声旁的寒言胥,眼神便再也不去打量车内,回以微笑便站回原位。待得进城,端木邪对着寒江雪说道:“这些士兵可真是精锐。”寒江雪也笑道:“这便是姬统领的功劳了,这姬家在军中颇有威望,虽说有家族的原因,与姬家带兵有方也脱不了干系,这守城的卫戍统领便是姬家三爷姬庆成。”“姬家。”端木邪默默自语,想起父亲曾与其说过的五大门阀家族,转身问寒江雪:“那与你寒家相比,谁更胜一筹?”“吾寒家向来与姬家无过多交往,在朝中向来也是一文一武,互不干涉,这孰强孰弱,倒也不知从何说起。”寒江雪看了眼正在看书的大伯,小心说道。又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前面马夫对着车内恭声道:“大爷,二少爷,咱们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