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描金梨木翻盖盒里拿出十几缕金线,还找出了几颗红色的琉璃珠子,一颗雕云纹青玉珠,一边瞧着册子,一边看自己还差些什么。
珍珠捧着一小块云锦进来。
顾初月将云锦固定在绣绷上,拿起尖锐细长的绣花针对着自己指肚轻轻一戳,立刻有鲜血流出,顺着指尖落入云锦之中。
“小姐!”
珍珠惊呼,小姐怎么自己戳了自己一针?
“无碍。”
见血滴子浸没云锦面,她随手拿起帕子擦了擦。
鲜红的血液在玄色云锦上并不显眼,很容颜就能用金线遮住,可气味却遮不住。
习武之人一般都有内力,嗅觉自平常人要灵敏的多。
那日她见大魔王可以一脚碾碎人的手骨,可见武功非凡,嗅觉定然灵敏,一定能闻见干涸的血腥味。
届时她再说些不熟练所致的由头,大魔王一定会深信不疑,对她所谓的“情有独钟”再信一分。
一滴血能换得大魔王一丝心软,并不亏。
讨好大魔王,实在是太难了,她要一步步来。
她摆弄着金线银针,因为哭过眼睛酸的厉害,直到子时,实在是受不住了,这才让人撤下翡翠莲纹烛台,准备安寝。
翌日。
屋外阴云密布,一片灰暗。
明明只是上午,屋内却不得不点起了烛台。
顾初月靠在炕榻上,脚边的薰笼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她一手捏着穿金线绣花针,一手持嵌了玄色云锦的绣绷,穿针入面,仔细的紧。
麒麟难绣,金线密铺,若是绣工不到位不仔细,其中线条混杂,便无法现出麒麟英武的神态。
就在她揉眼睛准备继续时,簌簌走了进来,丝丝冷风从门外漏进,带着凉意。
“小姐,老爷让您去正厅一趟。”
她将绣花针插好,“爹爹今日修沐,可是家里来了客人?”
簌簌道:“奴婢听闻是六皇子来了。”
“六皇子?”她讶然道,“这样的天气六皇子怎会来拜访?”
“奴婢也不知,好像是没下拜贴,突然就来了,正厅的丫鬟都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好,你跟正厅的丫鬟说一声,我这就过去。”
“是。”
顾初月将绣绷仔细放好,金线捋顺,这才穿鞋下榻。
珍珠从柜里拿出披风给她系上,“外面天冷,小姐可要多穿点。”
说着,就要给她去拿手炉。
顾初月看了眼外面天色,道:“别找了,皇子来做客,让客人久等不合规矩。”
说着,她拢着披风便出了门。
簌簌怕中途下雨,还拿了把油纸伞。
快到正厅两余米时,她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腥味。
再走近些,就见正厅靠游廊处放着两竹笼子的——
大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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