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醇了然地“哦”了一声,“还真是碰瓷啊!”
宴辰泽:“可不是吗?据说这只橘猫一直在小区里流浪,有好几个老太太还喂过它,它这么一叫唤啊,立马就围过来好些人,我和贝塔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很批,最后还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证一定负责到底,那些围着我的人才散了不少。”
小马指着笼子里,橘猫一家四口,问:“然后你就把它们给一锅端了?”
“是也不是,你听我说完……”宴辰泽迎着小马的白眼,稳稳道:“这不快冬天了嘛,天寒地冻的流浪猫生存困难,我以为它是饿了才碰瓷求助,刚好贝塔的胸背带上的零食盒里装着鸡肉冻干,我就都抖出来喂橘猫了,它吃了两粒,就叼着第三粒跑了,结果跑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吐了冻干冲我喵喵喵地叫唤。”
“然后你就鬼迷心窍地跟上橘猫在草丛深处发现了这三只小奶猫一时不忍心就把它们带回来了。”景醇气儿都不带喘地补全了故事的结尾。
宴辰泽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景醇扯了扯唇角,干笑着没说话。
野猫,顾名思义是野性难驯的猫科动物,适应性极强的同时又相当机敏,野猫一般是三五成群的以群居的方式存活,长期流浪的野猫还特别排斥人类,似乎在野猫群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族群不会接受沾染了人类气味的野猫,另外,野猫群并不会长时间地待在一个地方,三五个月就得挪一个窝。
宴辰泽冗长得如同裹脚布一般的叙述中,景醇抓到了三个点,第一,这只橘猫确实是碰瓷,原因必然是求助,第二,曾经有老太太喂过它,证明它在安居小区流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并且出于自身的某种原因,宁可冒着被野猫群排斥的风险,也要接受人类的投喂,第三,宴辰泽把贝塔的零食都分给了橘猫,然而它只吃了两粒就叼着跑了,这大冷天的,好不容易求到了食物却不吃饱,况且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野猫并没有屯粮的习惯,橘猫出现这种反常的行为,那么只会有一个原因——它还有同伴,并且它的同伴没有独立觅食的能力。
然而野猫并没有牢不可破的夫妻关系,也不会舍己为人地照顾同伴,橘猫这么做,有且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与生俱来的母性。
它脱离野猫群独自逗留在安居小区接受人类的投喂,是因为它怀有身孕从而降低了捕食能力。
即将入冬,天寒地冻的环境提高了野猫生存的难度,为了那三个嗷嗷待哺的小猫崽,它才不得不碰瓷宴辰泽寻求帮助。
景醇五味杂陈,轻声叹息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总不能留下来我们养吧?”小马瞥了一眼宴辰泽不悦的神色,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咱们还得开门营业,让它们留在这里……味儿也太大了吧?”
工作室的清爽环境也是一大优势卖点,然而在屋里养四只流浪猫,时间一长,就算清洁得当,也盖不住猫咪独有的那股腥臊味儿……
宴辰泽抓了抓头,朝着景醇问道:“给它们洗完澡味道会不会清淡一点?”
景醇瞧着笼子里的四只猫咪,摇头道:“洗不了,大的还在哺乳期,洗个澡难说还把生产留下的特殊气味洗没了,不喂奶不管猫崽子了更麻烦,至于小的嘛……这大冷天的,我没办法保证洗完以后它能不感冒。”
眼瞧着宴辰泽若有所思的纠结样,景醇拉起他的手,用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声音柔得就像幼儿园老师在哄不肯吃饭的小朋友一样,“你不是跟那帮老太太保证过一定会负责到底吗?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既然都带回来了,就先养着吧。”
宴辰泽眼睛都亮了,“真的?”
“真的。”景醇耸了耸肩,笑道:“总不能再给扔回去吧?”
然而得了特赦的宴辰泽却高兴不起来,“可是……小马姑娘说的对,总不能一直养着啊!”
“遇上了就算咱们倒霉。”景醇无所谓地道:“不管怎么着,至少得养到小猫彻底断奶了才用想后招。”
景醇拍了拍手,张罗了起来,“就这么决定吧,一直这么关着它们也不是办法,咱们得置办一些用品才行。”
宴辰泽一边摸索着手机一边道:“简单!胡奕文给大佬买的东西都能堆满一个房间了,找他赞助个豪华猫笼和口粮不成问题。”
小马撇了撇嘴,眼里满是鄙视,“拜托!这是野猫,你就算拿渴望牌的猫粮喂它,它也不稀罕吃。”
宴辰泽眨巴着眼,一头一脸的问号。
“这就像你强行逼着拿了一辈子筷子的华人拿刀叉切牛排一样,它做不来的。”小马摆手道:“算了算了,你搞定猫笼吧,吃的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