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陈诚守在儿子身边,忧心忡忡:“留白贤侄,你说文庆会不会有事?”
陈留白答道:“大病一场,在所难免。”
“唉,我劝他早日搬回家去,偏偏不听,遇到这样的事,可如何是好?这世道,越来越乱了。”
陈诚长吁短叹的。
陈留白问:“伯父,我刚回家里没多久,看庄上戒备森严,是不是经常出事?山贼,而或土匪之类?”
陈诚说:“庄上墙高,有坞堡箭楼,山贼土匪不足为惧,主要是入冬以来,入夜之后,庄外有怪影出没,不知是什么东西。”
“怪影?”
“是呀,有人看到过的,不止一次。但说法各有不同,有说是下山觅食的野兽,有说是出来作祟的妖邪。宗族担心出事,所以加派人手,进行巡逻守卫。”
陈留白眉头一挑:“那有没有祸事发生?”
陈诚回答:“目前还没有,在白天时,倒是不见怪异,安然无事,而到了暮晚,大家都纷纷回庄上了……咦,不对,现在是文庆出事了。”
说到儿子,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急促不安:“道长他们在里面,究竟做得怎样?怎么一点动静都没了?哎呦,不会出事了吧。”
陈留白沉吟道:“我进去看下。”
“你?”
陈诚一怔,但没有更好的办法,陈留白愿意进去,总比自己进去强:“那你需要什么样的武器?下人那里带着刀棒。”
陈留白目光一扫,迈步过去,从一名健仆手中拿过一把柳树条:“用这个就好。”
俗话有说“柳枝打鬼矮三分”,所以这趟前来,陈诚特意让下人采集了数把柳条。
不过在隆冬季节,柳树叶子几乎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不知功效会不会受到影响。
手持柳条,陈留白走进屋内,伸手从壶天袋内掏出一张符咒,念念有词,然后把符咒塞进嘴里,微微含了一下,张口一喷,喷出一股清水到柳条上。
只一瞬间,原本显得枯萎的柳条竟肉眼可见地变得青翠起来。
他这才走进房间,就见到怪异的一幕:
大个子道童阿狄两眼紧闭,高举双手,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似乎沉浸在某個温馨的场景之中;
王道长则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个木枕,一张圆脸紧贴上去,嘴里陶醉着道:“这金子,是本道爷的了……”
场面怪异,又显得滑稽。
绿面赤须的木雕神像仍然处在老位置上,双眼蓦然一动,看向陈留白。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陈留白扬手一抽,啪的,柳条不偏不倚地抽打在神像头上。
这神像竟懂得吃痛,咕噜噜一滚,往旁边躲去。
“敢躲?”
陈留白大步赶上,噼里啪啦地狠抽起来。
“哎呦,怪哉!”
原来是阿狄如梦方醒,跳将起来。
比他早一步醒过神来的王道长大吃一惊,急忙上前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却来不及了。
听到叫声,陈留白回头瞥了一眼。
那是何等漠然的眼神?
如看待宰的羔羊!
如看脚下渺小的蝼蚁……
王道长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地猛跳,连忙道:“陈公子……哦,陈大侠……不,陈仙家,请你原谅则个,阿狄不是有心吵到你的。”
陈留白收手不打了,淡然道:“你们出去,就说事情办妥了,然后把陈文庆给送进来。记住,不该说的,不要多嘴。”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