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未见,许皇后的肚子已明显大了一圈,萧仪和阿娘简单用过晚膳后,便自去休息了,她以为她已经将阿娘搞定,殊不知到底是她嫩了点,第二日,天蒙蒙亮时,许皇后就挺着大肚子出现在她床前,神色不善的盯着她看。
萧仪:……“阿娘,你怎么来了?”那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心虚,说完,她想许皇后身后望去,像是找什么人一样。
许皇后沉声道:“你不用找阿颖,是我让她必须对你的事要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许有半点隐瞒的,阿昭,小金牌丢了的事,为什么要瞒着阿娘!”
听阿娘是因为这个着急,萧仪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解释道:“阿娘,我已经去问过弘一师兄了,他说无碍,再者,你还怀着弟弟呢,丢都已经丢了,我不想你再跟着着急。”
闻言,许皇后这才神色稍霁,就在萧仪认为这件事已经过去时,阿娘便换了一张笑吟吟的面孔,然后拿出了一个熟悉的锦盒来:“阿昭,切记日后不可再如此任性了,裴家大郎既然送了你玉佛,你为什么不戴呢?”说着,许皇后便强势而温柔的将小玉佛亲自给她带到了脖颈上,给她戴完之后,打量着漂亮娇美的女儿,愈发满意起来。
“阿娘我——”萧仪的话还未出口,许皇后便一个眼风扫过来:“阿昭,不许任性。”
萧仪不敢再顶嘴,丧丧的耷拉下了头,像只被遗弃的小奶狗一样。
许皇后这才摸摸她的头,轻声哄道:“阿昭,阿娘如今是再禁不得半点事了,你小金牌才丢,就出了意外走失的事,就算弘一法师说没事,可你叫阿娘如何能放心,你年纪小,还不知这玉佛的珍贵,既然裴家大郎有这份心,你的小金牌又恰好丢了,这不正说明天意如此吗?日后,这枚小玉佛你必须时时戴着,若叫我知道你敢偷偷摘下来,看我饶的了你!”
萧仪心里现在恨不得一口咬死那伪君子,可面对身怀六甲的阿娘,她只得默默认怂听话:“阿娘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再摘下来的,你就放心吧。”
见女儿如此乖巧听话,许皇后这才满意点点头,又嘱咐了宫人几句,这才扶着扶着肚子回坤宁宫,一路上,许皇后的面上都带着笑容,回宫后,她便将许如颖唤来,开口便问道:“阿颖,你觉得裴家大郎如何?”
许如颖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姑母问的是什么,她不禁吃惊道:“姑母,你怎么会这么想?!”她经常伴在阿昭身边,虽不知缘由,但她却是知道阿昭对这位裴公子颇有成见的,而且,就单说这两人吧,怎么看也不相配啊,姑母怎么会突然生出这种念头来。
许皇后看她一眼,道:“裴家大郎家世、人品和才学样样出挑,这次阿昭丢了小金牌,他又恰好送来一枚小玉佛,说不定这就是他们二人的缘分呢,再说,阿昭快十四了,也快到了指婚的年纪,漪澜殿那贱人虎视眈眈,我不替阿昭筹谋,哪里挑的到好夫婿。”当然,未说出口的是,她原先看好的娘家侄儿明显已经废了,她是不可能让阿昭嫁给许文轩的,阿昭孩子脾气,不知道着急,她这当娘的,可不就得帮着挑选一二吗。
“再说了,”许如颖小声道:“七公主不是喜欢裴公子吗……”
许皇后凤眼一眯,身上徒然出现了一种睥睨的气势来:“裴家大郎如此人才,也难怪漪澜殿那边会惦记,不过嘛,”话锋一转,许皇后道:“我看中的人,难道还怕漪澜殿那贱人从中作梗。”
阿呸,许如颖在心中小小的唾弃了自己一下,叫你提漪澜殿,两边的不合由来已久,不提还好,一提姑母指不定会更上心了。
莹白的指尖捏着颈间玉佛,眼睛死死盯着铜镜,她有些恨恨的想,戴就戴,谁怕谁,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她占了便宜,将裴贱人的宝贝据为己有,哼,多爽!将玉佛仍进衣襟内,对镜深呼吸几次,将情绪调节好,她这才去学堂。
谁知,到了学堂后,萧仪才发现,不知何故,这姓裴的贱人竟坐在了她的后面,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崇文馆的座位次序了,大周民风开放,在崇文馆也并不讲男女分席这种规矩,一直以来,来崇文馆的学生,都是男女混坐,至于排位,也都是只按个头不按身份,譬如萧仪年纪小,个头矮,一直以来都是坐前排的,但后来她发现在先生眼皮子底下,实在太没安全感,遂调到前排靠近角落处,一直和先生相安无事。
但——,谁来告诉他,原本坐在后排的裴煜,怎么会出现在她身后!
萧仪回头,冷眼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
裴煜温和一笑道:“八公主有所不知,裴某近来双眼视物有些模糊不清,所以才和先生商量了下,能不能将座位调的靠前一些,煜考虑到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所以,我便来这了。”
萧仪刚要开口,就听这货又道:“不过,公主殿下无需担心,煜定不会打扰八公主的。”
萧仪低头看了一眼,而后面无表情的用力一跺,看见裴贱人脸都变了颜色,她心里这口气这才顺了点,她假笑道:“诶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看见,竟踩到了裴公子,不过,裴公子应当不会在意的吧?”说罢,她呵呵假笑两声,回身不再理他。
对此事,萧仪本想冷处理,采取无视对策,谁知,下学后,萧音竟主动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