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无奈地笑笑,“对不住了陆兄,我也听得入了境,竟浑然不觉。有人来。”
陆小凤没好气地哄走了门口的人。这时,小二从楼梯走了上来,对那些客人作揖道:“各位客官,已过申时二刻,下午雅间的时间一到。还请各位见谅。”
“那我们再包晚上的。”
“对不住了客官,晚上整个二楼都被人包下来了。”
那一身玄色华服的客人气恼地很,“什么人包的?”
小二一指枕风阁,“就是包下那间阁的客人。”
“嗤!扫兴!”其他客官纷纷败兴而归。
花满楼轻叹了口气,“看来叶孤城早就已经先想到一步。陆小凤,你的确有大麻烦了。”
陆小凤拧着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小七却仍然记得刚刚没有说完的书,“陆大爷,快说快说啊,那齐云飞对叶孤城怎么样了?”
陆小凤一摊手,“齐云飞对叶孤城拔剑,叶孤城也对他拔剑。结果只一招天外飞仙,齐云飞便死在了叶孤城的剑下。从此以后白云城主一剑成名,天外飞仙名动天下。人称剑仙。”
“完了?”小七瞪大了眼睛。
“嗯。”陆小凤点了点头。
小七一挥手,“切~会使个剑就叫剑仙吗?那岂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自己给自己封个仙了?”说着,她便无聊地推开露台的门,向倚槛走去。
暮色尽退,夜幕低垂,下弦月挂在远山上。天河也点起了天灯。小七欣喜地看向天河,是不是此时六位姐姐们也在天上看着自己呢?不是五位姐姐,二仙姐应该还被关在幽冥园中。
枕风阁的视野很好,不仅能看见西湖大半个美景,就连不远处的苏堤、楼下人来人往的路上,也看得清清楚楚。
江南春挂起了燃着红烛的仿宫灯。一应的酒楼也都亮起了灯盏,映得整片湖面如仙子的明眸,含情脉脉。
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地走来。车夫牵着白马,晚风中,马车四角的香穗前后摆动着,丝毫不杂乱,稳得很。乌金配玄色的明纹的车帘,偶在清风过处,微微掀动。
马车停在了江南春的楼下,车夫恭恭敬敬地冲着马车里的主子一拱手,“城主,到了。”
这时,从马车里伸出了一只手,从容拨开了那车帘。那只手手指细长,却并不纤弱。相反微突的骨节如孤松般有力,苍竹般秀颀。
车夫低头地站在一边,白衣若雪,下马车时,清风撩动衣角,盈满两袖。月白色的缕金暗纹滚边的袖口,细致地勾勒出一笔流云。不在光下相映根本看不见,只隐没在其中。腰间用同样的腰带束住。左手握着一把古剑,并不若寻常剑客一般悬在腰间或背在身后。
匆匆相携经过的女子,纷纷不由地慢下了脚步,经过后,又忍不住回头望去,然后掩面轻笑、小声道:“这是谁家的爷?”
“莫不是江南花家?”
“我看不像。倒像是个剑客。”
“剑客会有如此不凡气度?依我看,一定是京城来的某位王爷。”
“王爷会配剑?”
“那有何奇怪?本朝天子尚武……快别说了。”
小七眯着一只眼,歪着头,贴着窗户,另一只眼盯着楼下,旋即冲陆小凤他们惊呼道:“喂喂,我看见楼下有一个很仙的大叔哎!”
陆小凤一皱眉头,“哪里来的很仙的大叔?很仙的大叔没有,很帅的公子这里倒是有两位。”
“真的真的!”
待小七刚想跑到晾台去看,楼下那白衣剑客却反手一背,顷刻间竟真如仙人一般飘然而上,一跃轻点,落在了枕风阁的倚槛晾台上。
“啊!”小七深吸了一口气,莫不是自己今天做了坏事,天庭派谁下了吕洞宾?她忙揉了揉眼睛,从窗缝中看去,却见那人已从瓶形门走入,微微侧首,一双寒星般的眼眸看了小七一眼。
小七更深吸了一口气,不是吕岩,却比吕岩更飘逸;不是仙人,却比仙人更孤立。那样寂寞清冷的眼神,自己分明在广寒仙子的眼中见到过。
难道凡间就是如此多美人?小七砸吧砸吧嘴,缩在一隅,偷偷将叶孤城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