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什么,谁知她气没喘过来,对我说:“我这三十年……总算是能真正见到你了……”“……”我刚要笑出来,说我也是。听她说三十年……我愣了。弯月缓慢地移动着,移了多少我不知道,只知道胡乱的问过她:“……为什么?”她把头扭过来,看向我,眼神回答我:想听么。她知道我指什么,肯定般的知道我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她的眼神告诉了我,我眼中的慌乱与迷茫并不能回答她,眼神退缩,说道:“请告诉我,你,是谁……”她仿佛设下了悬念,说:“我没有名字,我现在的身份是,翎蝶,你期望已久的人。”言外之意,我叫翎蝶。话语中,没有任何停顿或思考,准备好了一样等着我接下来的问题。我不说话了,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一时间无聊的很,索性就闭上眼。思绪混乱,可能需要时间消化一下。我想这么对她说,然而她的动作阻挡了我努力脱口而出的话。对方手上的温度传递到我的,这才知道,我的手颤抖的冰凉,不敢睁眼,害怕一睁开面对的就是深情地、柔和地眼神。猜到了,一定不会是冰冷的,这种自信,是手上紧握的感觉──该是怕我接受不了,突然离开的担忧?还是鼓励我继续问她,或者只要我能接受,她自己就能告诉我?而她像是了解我的,等待着我的答复,不松手,仅仅换了轻握。我仍不做声。不知不觉中我竟有了困意,就这样躺在地面睡着了。还好这里的世外桃源和外面的温度有差别。手上的触感也渐渐消失,那种目光也被我忽略,天为被,地为席,如此进入了梦乡。梦中剧情并不欢乐,相反,我梦到了最不想见的人──就是那个救了我的“贵人”,历史的闸门一下子被打开了,许多情景都极不情愿地回忆了起来。我在贵人那里生活了四个月,可能还不到,也可能比这还多,总之具体的讲,国庆还未到(每年到这时都会有很多人讲)。感谢那些偶尔路过的医生。之后,被那人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显得很懂我的样子,有时我一个起手对方都能很大几率知道我要做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知道我爱吃樱花糕,而且那个时候这个很少,我也就吃过几次。而到了他那里,可算是想吃就可以说了,这个听说也是他自己做的──也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会做这些东西。还有一些行为习惯。梦中又掠过一面江,这个时候记得是他带着我来到了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是夜晚十分,天黑的连暗黄色的路灯都没什么用处(那时的工厂很少,星星可以看到很多),对我来说,就更没什么用了。他很少触碰我,所以大多时我们二人都会牵着一根绳子,让盲眼的我不会出事,偶尔还听见路人的窸窸窣窣的言语,可惜听力好的堪比顺风耳的我都没有听清,有意似的离开的我的耳朵。旁边那人倒是没说什么。嗯……好像是说了什么……江边的风吹过,拂走了这个场面,接下来又是一些一闪而过的片段,有些我忘了的,也有些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总之,我现在心中闷闷的。啧,为什么会梦到他,明明……“啊──!”还没有发泄完心中的闷闷感觉,就被一声轻叫惊醒。……是我发出的。夜未央,花草上有很多经历过光合作用的雨露,零碎的星星还在坚持不懈的挂着,发着微不足道的光芒。远处的樱花树又长高了……与之不同的是,那位勉强可称之为“翎蝶”的人仍然在我的身旁,手没有松开,只是更加疏松──她睡着了,身子贴的我很近,近的呼吸声喷洒在我的脸上,很清香……我在想什么!她不是翎蝶!她应该是感应到我手指的运动,或者我的目光太热烈,惹得她笑了一声,柔声道:“醒了么?真是美好呢,我能有幸和你一起睡觉……”“你到底是谁!”我打断她的话,倏地起身,手拍向她的另一边的身侧(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地咚吧)。她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有些惊讶的睁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我也没想到。两人反应过来后,她先回道:“我,是你现在的翎蝶──琛无你不要说话!”她看见欲张口的我急忙阻拦,接下来的话,令我一阵迷茫与不甘,还有怜惜。“我来解答你的问题,对不起,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她顿了一下,缓缓道,“你的死……你的那么快的死……快的让我很着急的、很愤怒的,让我加快了脚步……你的死是我做的。”我坚持着现在的动作,静静听她讲。“救你的人是我。你不用说话,我只想慢慢的将一切告诉你,才和她好好的见面就发生这种事,很生气对吧,所以,你要是接受不了就……”我瞪了一下她,令她把废话憋了回去。谁知她没怎么地,而是笑了笑,很了解的对我说了句:“你还是这样,这么不耐烦,可是这个样子,我只在你我两人的生活中发现到。”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这结局了来一章超──大粗长,也确实弄了个大粗长,可到最后还是分了波,作者很努力的从既有悬念、衔接又比较合适的地方分开了,不知道可否行,估计到了下一章应该还是个大粗长!未结束的情谊9:消失的蝴蝶“我很荣幸能碰见你,在医院的时候,我一直远远的观望着你,看着盲目却又坚强的学知识的你,看着常常期待的望向门外的你,看着平淡的好像身上什么也没有发生的你望着窗外……”她说话颤抖,似要落泪,究竟还是忍住了:“真的好羡慕,我那时的身体那么健康,却一点都不能及你,羞愧的我不敢推开门向躺在病床上的你问‘怎么样才可以做到那种程度’……”她歪过头,不敢直视我:“我真是个废物……”“我两三岁的时候听说过你,那时你的父亲因母亲吸|毒而受不了逝世了,人们都在传,我就当一切不知道,那时我自己的事也没解决好呢。当然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我很矮,会自己拿着凳子,踩着它,趴着门窗才能看见每个病房的人们,有人说我像个变态似的……我也是之后听别人说的,医院什么人都有,我当时因为好奇你,直接将那些人过滤了。”她似乎是打算将一切呈出来:“因为我神经性接受慢,学习什么的偶尔‘跟着你听听课’。我家人,虽然都在,但是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这话说出来,你会羡慕么──连父母都不知道在哪的我,尽管嘲笑吧──估计是我那时很活跃,在廊道跳来跳去的,要不然也不会见着你。”“等我身体痊愈了,是十二岁左右,我已经有自主能力了,询问了一些消息。”她嘴角微微勾起,笑了一声,露出点洁白牙齿,看起来似乎很开心。“这个医院里的医生,他们都很好,我问过他们的问题,我记得都很清楚!”她朝我看了看,“毕竟是关于你的!”“你是因为医保才会很好的呆在医院,接受良好的修养,真的要感谢国家,送给我这么好的礼物。记得我们十二岁那年,你的母亲也随她的爱人一起走了。渐渐的,病房里就只有你了,我曾提出过搬到你这来,陪着你,但我很怕……”她忽然不语,我等了许久才听见她的诉说。“你有时会哼起那些人的音乐,可是离你太远,有很多都没有听清楚。那首《南山南》,原曲我没有听过,但你对她唱的,我一直记在脑子里,从没有忘,可是却唱不出来你的那种感觉,我不及你啊,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我这么忘怀,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我想方设法的光明正大的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