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韶言目前的状况,合该是老老实实在韶氏养伤。尽管担忧韶氏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秦惟时也还是将韶言留在祠堂,只是借看护之名派了不少心腹看守,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但韶氏毕竟是人家的地盘,秦惟时他们未免束手束脚。
如此折腾一天,当天下午韶俊哲便出关,似心有所感,他出关第一件事便是去寻自己大哥。
也不知这二位爷究竟吵了些什么,韶俊哲离开时虽然面色平静,但房中的瓷器碎裂声总骗不了人。
当韶俊哲去祠堂看过韶言后,便拉住秦惟时,细细询问侄子的伤势。听罢,他沉吟片刻,道:
“若条件允许,还是将我这侄儿送上不咸山吧,不咸山灵气深厚,对他修养有益。”
他话说的极为委婉,秦惟时还是听出其中隐晦的第二层含义。
当天夜里,以韶俊哲的名义,几大世家派人护送韶言奔赴不咸山。
清谈会是开不下去了,几位宗主都应韶俊策之邀,暂留书山府。韶言那边,秦惟时派身侧毒士萧鹿衔,随着云修一起上山。
故而当韶清乐、韶俊平他们气势汹汹杀回书山府时,扑了个空。
但韶言毕竟保住一条命,韶清乐提着的心稍微放下。
这回就彻底变成韶氏的家务事了,黎孤又不姓韶,被韶清乐连哄带赶的去了不咸山。韶清乐自己,则带着两个弟弟,打算回宗族好
好同韶俊策理论理论。
毕竟众位世家宗主还在韶氏,书山府相较辽东其他地方还算井然有序,不过这得之不易的宁静也就到此为止了。
韶清乐是真红了眼,一路上马都抽死了三匹。他本来打算好好兴师问罪,不知道内情的看了这副架势,还以为他要刺杀韶俊策呢。
没人拦得住,也没人敢拦他。韶俊策正同众位世家宗主商议要事,不曾注意外面的骚动。
几个跑得快的打算去给宗主报信,都被韶清柠扣住。韶清乐本来都要杀到韶俊策眼前,却被人拦了。
一抬头,韶清乐笑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韶言的好二叔,韶俊策的亲二弟韶俊平。
“呦,平叔,您这是?”
“小乐子,你还叫我一声叔,就该明白礼让长辈的道理。”韶俊平面色沉重,拍了拍韶清乐的肩膀,“你还年轻,让叔先来。”
韶清乐心下了然,这是要整活吧。他点点头,便看着韶俊平一撸袖子,踏入院内。
这为老不尊的老东西进院就摔了一跤,也不知道是真摔还是假摔。
一句震耳欲聋的“哎呦”响彻天际,韶俊平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鼻涕一把泪一把,声泪俱下地开始控诉:
“我那可怜的侄子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对爹妈,你还那么年轻,老婆都没娶,就——绝后了啊!”
他嗓门大,这样一喊半个宗族都能听见,更别说是屋里。
韶清乐脑瓜子嗡嗡的,腹诽韶言还没死
呢,怎么韶俊平就开始唱衰,不知道的还以为韶氏二公子已经埋了呢。
平叔人老心不老啊,韶清乐感叹道,便寻思先把战场留给韶俊平,让老人家随心所欲地自由发挥,他也好给自己耳朵一个清净。
于是韶清乐暂且远离战地,咬牙切齿地寻思一会儿怎么对付韶俊策。
他在院外来回踱步,几圈下来便看到一瘸一拐拄着拐杖的韶耀。韶三显然是被他二叔的杀猪叫吸引而来,却没想到遇见了韶清乐这个冤家。
不妙不妙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