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安被他看得有些尴尬,他稍微收敛了点情绪,右手虚握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我是说哥儿,若是哥儿吃这个药,需要多大的量?”
大夫恍然大悟,有些惊讶的看向他:“你是哥儿?”
“是。”当他走进这间医馆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要瞒着大夫自己是哥儿这件事情。
“哥儿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大夫将目光在他身上快速的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和蔼笑道:“公子可否把手伸出来,让老夫先给公子把个脉?”
月清安没有拒绝,乖乖的伸出了手。
大夫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帮他探着脉。片刻之后,他皱着眉头收回了手:“公子这胎,貌似不太好。”
“嗯……”月清安也知不好,这腹中的刺痛感从来没好过,孩子又怎么好得起来?不过他本就没打算要生下孩子,倒也没怎么在意孩子好不好这个问题。
他收回了手,重新看向了大夫。
大夫看着月清安,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哥儿与普通女子不同,堕胎所用的药物也不同。哥儿属于十分稀少的第三性别之人,用药都是十分讲究的。实在不好意思,公子,我这里没有您要的药。我只能给公子开一张药方,公子可拿着这张药方去别处抓药,若是能一味都不少的将药买齐,此胎可下。”
他从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了满满一页的字,叠好了放在一旁。又转身在身后的药柜中抓了几副药,连同那药方一起递给了月清安:“公子的胎不太好,想必这段时间被他折磨得不轻,我这虽没有公子想要的药,但却有能让公子好受的药。公子既然一时半会无法将胎儿除去,何不让自己好受些呢?”
“……”遇到这种强买强卖的卖家,月清安只想送一句xxoo给他。
明明自己是来买打胎药的,结果他没有,就给自己抓了几副安胎药,美名其曰能让你好受点,可他妈他到底记不记得自己是来买啥的?
月清安没接他递过来的药和药方,笑容逐渐凝固在唇角,直接丢了一锭银子在台面上,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之后又问了好几家药铺医馆,抓了一副又一副的药,可始终缺了一味最重要的药,凝寒草。
据说是一种十分稀有的草药,生在极寒的北部,很少有引进离国的,也是他所需的这副药的核心。其他草药都可以用相近药效的药来代替,唯独这味药不行。
回去之后,月清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床上。想了想那凝寒草肯定是买不到了,倒不如碰碰运气,趁这孩子这会不稳的时候,将这些药熬了喝了试试看再说。
他叫来小二,让他去熬了药,等喝了药之后,才安心的上了床休息。
半夜月清安是被肚子疼醒的,哪怕他极力的将痛呼声忍在侯间,身体也疼得止不住的颤抖着,衣服湿了一层又一层。可即便如此疼痛,上次好歹流了血,这次却什么都没有,他就知道自己失败了。他突然想到了今天老中医的那句话‘既然无法将他除去,何不让自己好受点呢?’这句话简直是太对了,自己干嘛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于是等腹部的疼痛好了一些的时候,月清安果断又去了昨天那个老中医那里,拿了昨天他没拿走的安胎药,让小二帮忙煎了喝了药之后,他才好了许多,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此后他又在此处呆了几天,每天按时吃药,养了几天之后肚子果然不疼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月清安这才又重新赶往了晋城。
一连在路上耽搁了这么多天,等到月清安终于再次到达晋城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
刚推开月府的大门,却意外的见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轩王爷。
他还是几月前的那般模样,带着面具一身的黑色锦衣华服,显得无比高贵。
陌尘轩听到开门声转过了头来,轻扬了唇角:“本王的王妃,好久不见了。”
月清安惊讶的张大了嘴,正想说啥的时候,四喜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碰’的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公子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您不是早就往回走了么?我们都在府中等您几天了,您怎么才到家?”四喜眼中微红,面色焦急,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一般。
月清安最见不得他这动不动就下跪,一急就哭的毛病。他略感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咬牙道:“你先起来,有什么话起来说。”
四喜仰头看他有些生气的模样,这才抽了抽鼻子站了起来。
其实月清安为何会这么晚才回来,陌尘轩猜都能猜到他在半道上做了什么。他微皱眉头,不动声色的走到月清安身旁,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却用指尖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探了探对方的脉搏。直到感觉到孩子还在,一切正常之时,他才在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拉着月清安往里走。
陌尘轩将他拉到卧室才放开了他,单手拴上了门。
那张脸在面具之下,月清安看不到他的表情。多日不见,今日再见,却是在发生了那种事之后,这会实属有些尴尬。
陌尘轩微勾了唇角,缓缓靠近了月清安:“我听四喜说,王妃是给本王准备了自己亲手所做的礼物,这才不得不回来取?”
月清安怔了一下,才想起那时候哄四喜的话。他那会是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和他八字不和的王爷,居然会千里迢迢跑到晋城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