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炎凉刚入座,包厢的门再度被打开,姗姗来迟的周程一出现,财务部一干人等也热情的招呼周程过去:“总监!坐这儿坐这儿!”周程循声一看,整张桌子只剩下炎凉身旁的那一个空位,他犹豫了一下,这才朝炎凉走过去。炎凉把头一偏,直接和坐在另一边的部下闲聊。周程看看她的侧脸,脸上藏着欲言又止,随后才转移了注意力,微笑着接过旁人递来的碗筷。等到烫菜都已经熟了,周程转头看看,炎凉竟还在与部下谈话,周程思忖片刻,拿出手机发短信。随即炎凉就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炎凉这才中断谈话,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页面上显示的短信,她的表情就顿住:“待会儿吃完宵夜我们单独谈谈。”信息来自:周程。周程掌心还握着手机,见她低头查看了短信之后只是面无表情的把手机调成静音后丢回包里,心里已是一紧。同事们吃得正欢,包厢里热气蒸腾,模糊了这二人各怀鬼胎的面目。终于等到炎凉的强颜欢笑用尽,她起身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之后便离了包厢。顺手带上包厢门后,炎凉并未去洗手间,而是在走廊,查看手机通讯录。徐子青发给周程的那条模棱两可的求救短信,包含了众多可能的含义,炎凉觉得有必要查到徐子青的财务状况、情感状况甚至是最近发生在徐子青身上的意外事件……该找谁去查探这些?该给谁打这个电话?炎凉一点头绪都没有。就在她“出什么事了?”有这样一个警觉性极高的恋人,有时也是件极恐怖的事,与其冒着被揭穿的危险扯谎,不如……“不是什么要紧事。”她不想说,他也不勉强。蒋南起身朝书房走去,片刻后回来,给了炎凉一张名片:“这表面上是家财务公司,但……绝对能帮到你。”炎凉仔细看了看这张名片,默默的收下。脑子里乱的很,一点困意都没有,而蒋南坐在她身旁微合着眼不说话,室内的安静更加令炎凉的思绪飘远――飘到曾经,回味周程无数次对徐子青的袒护。周程如此对待徐子青,炎凉曾是嫉妒与怨恨,如今嫉妒少了,怨恨不减,羡慕却是与日俱增。再偏头看看身旁这位几乎睡着的蒋先生。他即使这么困,也愿意陪她在客厅沉默不语地坐着,可就算如此,炎凉却不知自己的哪一种第六感在作祟,总令她觉得这个男人危险、且未知。心念所动间,炎凉屈膝在沙发上坐起,继而朝蒋南跨膝过去,转眼就跨坐在了他身上。经她这么一闹,蒋南自然是醒了。眼中很快扫去睡意,清冽地看着她。炎凉俯身亲了他一下,抬头看看他的反应,又低头亲一下。这一来二去,把蒋南逗笑了:“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她不答反问:“你累了?”“有点。”炎凉的兴致随着他的话冷却了大半,双腿一收身子一侧,下一刻已从沙发上站起,手伸向蒋南,要拉他起来,“那赶紧洗漱了就睡吧。这都……”炎凉瞄一眼不远处的挂钟,“……一点三……”还未说完蒋南就反向一拉,炎凉没把他拉起来,倒被他拽得跌坐回沙发。沙发都还没坐稳,蒋南已经将她放倒在他腿上。炎凉后脑勺枕着他的腿,看着他弯腰拉近彼此间距离,直到极近处,都看得到彼此瞳孔中倒影的自己了,蒋南才慢条斯理地说:“炎小姐难得的这么有雅兴,蒋某再累也要奉陪的。”冬天的衣服那么多,要一件件除去甚是繁琐,沙发旁铺的地毯一角几乎都快堆满了衣物,蒋南一边吻着她的锁骨一边解开她的内衣,炎凉配合的抬起胳膊,方便他帮她褪下肩带――可这一抬胳膊,炎凉就彻底不愿动了。忙碌了这么多天,她终于切身体会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感受到这女人开始拒绝回应他的吻,蒋南不由停了,随即欺身而上,询问地看着她。炎凉嘟了嘟嘴,难得的撒起娇来:“不想做了。累。”蒋南趴在她身上好一会儿,才不舍地起身,随意地将衬衫穿上。大半衣扣都敞开着,他边系纽扣边偏头看去,只见炎凉还躺在那儿,一手遮着眼睛,一手压着虚挂在胸前的内衣,一动不动的样子看上去还挺滑稽。蒋南无声的失笑,兀自摇摇头,打横将她抱起。炎凉环搂住他的颈部,心安理得地被他搬运进卧室,她是连牙都不想刷了,沾着床就把被子一裹,就准备这么睡。蒋南坐在床沿,伸手把被子从她头上扯开些,这女人忙得连妆都没化,素净的脸,袒露着的疲惫。“你又要挑逗,到头来又说不做。真是难伺候。”炎凉不回答,又把被子扯上,蒙住脸。蒋南拿她没办法,自行起身去浴室洗漱。炎凉只听见他离开的动静,很快就彻底睡死过去,再醒来时,迷迷糊糊地根本不知道此时几点几分,唯一确定的,是环在她腰上的那只胳膊。炎凉回过头去就看到了熟睡中的蒋南。这个男人,五官生的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俊朗以及严肃,静静聆听,她甚至能听到他平稳的鼻息。很久之前看过的一本书上,有句话,此刻的炎凉突然想起来:爱情并不是通过做爱的,而是通过与她共眠体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