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迪卡普里奥带着一小盒精制干酪来探望他,他愧疚地说很抱歉自己给塔里带来了这么多麻烦,那双湿漉漉的蓝眼睛让塔里想起了自己可爱的小侄子。他们一起缓慢地喝着热茶,吃着小饼干,这位仅剩的还在罢工的男演员看起来心情不错,塔里便小心地提出希望他能和伊斯特谈谈。在她学会尊重人之前我是不会跟她讲一句话的,迪卡普里奥眼睛盯着别处,冷淡地说。事实上,我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原因?也许我们需要好好聊聊。听着,老兄,我很感谢你在选角时支持了我,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表演,不像德比基那样。虽然我也很想答应你,但如果这次我不表现得坚决一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还是会一样无礼的。塔里惊讶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眼睛在黑漆漆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亮晶晶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滑稽:“但是,里奥,在选角时其实正是伊斯特一个人坚持要选择你的啊。”--------------------《勇敢的心》原片里的镜头是华莱士和少女梅伦一起骑马的,这里做了修改,然后华莱士的年龄为了贴合李子所以设定成“少年将军”。《被解救的心》融合了五部电影的构思,大家可以猜猜看鸭~chapter16不要让你的恐惧妨害你===============================================第二天早上大约七点左右,迪卡普里奥、塔里和德比基三个人落座在一张餐桌上,吃起了导演自己烹饪的早餐,沉默陪着他们度过了大半的时间,直到迪卡普里奥缄默了近两周的声音问起伊斯特自己到底错在何处。对他问题的回答是一片不同寻常的寂静,伊斯特不再像第一次回答时信口开河,她直视着迪卡普里奥的眼睛,轻声说:“告诉我,你还记得第一次和角色融为一体的感觉吗?”她的声音像女巫催眠的呓语,是一双巧手抓住了意识的绒线,把它缓缓从心房抽离。寂静很快被递到迪卡普里奥手中,他蹙起眉头,深深地陷入了回忆中,淡蓝色的眼睛里呈现出一片动容,桀骜脸孔上的神色让伊斯特称之为“少年里奥之烦恼”易碎哀伤忽然间来到现实。塔里和他同样被淡橘色的晨光笼罩着,但一瞬间这个少年离他又如此遥远,塔里后知后觉地发现在一百多回镜头前的表演中它从未出现过,也就是伊斯特一直在等待的。“我无法忘记那个孩子——阿尼·格雷普,那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你喜欢夕阳吗?广阔的暮色中云彩仿佛可以一直烧到你心里去,我作为阿尼·格雷普的最后一天,我们真的在夕阳中点了火,我感觉到一直拘束着自己的界限不复存在…”“对,然后你就保持着这样外放的情绪状态,一直端着,在每一场表演中毫无改变。《不一样的天空》曾经一度带来了一种对于表演你已经驾轻就熟的幻象,给了你一种迷失的快感,在之后进入角色后的表演中你都保持着这种饱满过头的兴奋,等你意识到自己的自满时,你已经无力把自己的激情收回了,因为你没有提出更好地诠释角色的理论。”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嘲讽地说,终于撕下了所有的遮掩。他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隔岸观火,这让他被深深冒犯了。他扔下叉子,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整个身体往身边一拉,低吼着出声:“如果侮辱演员就是你唯一的指导方式,那么,德比基…我建议你好好祈祷…祈祷将来不会遇到有人把你当场杀掉的事情。”她保持着那个歪挂在椅子上的姿势,平静地说:“我对侮辱人没有兴趣,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他们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对方,就像好莱坞老电影里经典的男女主角富有戏剧性的对视那样,塔里无所适从,只好尴尬地死死盯住盘子、往嘴里塞着嫩烤小牛肉,他准备慎重地开口引出下一个话题,却被呛住了,剧烈咳嗽起来,惊醒了那两个静止了一般的人,迪卡普里奥去给他找水,伊斯特过来拍打着他的后背。塔里劫后余生,于是话题继续,不过气氛却比刚才和缓多了,迪卡普里奥默认了伊斯特言辞的可靠性,使她决定做出更深层面的解释——“我想,用影像展现更直观”。伊斯特招呼来斯坦利·柯皮——她的二十四小时专属放映员,指挥他把迪卡普里奥第一次表演的录像和最后一次重拍的录像先后播放。这使塔里感觉到,她并不是在刻意贬低迪卡普里奥来让他听话,相反,对自己提出的理论相当认真,她也许发现了迪卡普里奥身上不可多得的天赋,并且比那天赋的主人还更在意,在意到冒着彻底得罪他的风险也要让他的天分充分发挥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