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终于抵达洛闻笙的城郊别墅。
“新买的?”宁远跟着男人下了车。
正月的时候他来找洛闻笙玩儿,还是在西四环附近的别墅,大半年没来,就换到东郊了。
“怎么弄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城里混不下去了?”宁远裹着男人的大衣,跟只穿了一件衬衫的男人走在石子路上,四下里打量。
周围黑漆漆一片,只有院子里的小夜灯散发着惨白、暗淡的光,把院子里的景观树照得跟鬼一样。
一阵夜风吹过,宁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接着就是一声“阿嚏!”
“这里近。要是去西四环那边,天都亮了。”洛闻笙答得很简单,并不介意少年话语里的攻击性。
虽然不清楚具体细节,但根据以往交谈时宁海峰话里的信息,以及宁远孤坐街头还一身伤的状况,洛闻笙已经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一夜之间失去双亲,又被同族赶出自家家门,这是一个成年人都不见得能承受的打击。宁远小朋友已经异常优秀了。
说话带刺儿也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洛闻笙由着他。
“张铭在等着了,让他给你看看,没什么事的话,赶紧洗个热水澡睡觉。”
洛闻笙口中的张铭是洛闻笙的私人医生,宁远也认识。
见小孩儿没吭声,洛闻笙揉了他的脑瓜儿顶一把,“十四岁,身高一米四,嗯?小豆丁。说了知道你初三,不说以为你小三。从今以后,给我每天早睡早起。哦,还得每天喝牛奶,这样才能长身体。”
宁远烦躁地把男人的大爪子从自己头顶拨弄下去。
洛闻笙一笑。经历这么大变故,还有心思为了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闹脾气,是好事。
宁远以为这里作为洛闻笙的备用住处,盖在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里边肯定很随便。不想大门一开,入眼的别墅大厅竟然比西四环常住的那个还要优雅别致几分。
“三爷,宁少。”张铭和几个女佣在门口迎接待命。
“抱歉,深更半夜把你叫来。”洛闻笙说。
“三爷哪里的话。”张铭说着,接过女佣手中的毛毯,展开披在满身霜寒,因为只穿一件衬衫而双唇略显紫色的洛闻笙身上。
“这么有格调的窝……干嘛?金屋藏娇?你有女人了?”宁远站旁边突然酸了吧唧幽幽冒出来一句。
“有女人能带你来?”洛闻笙裹了裹毛毯,转身对还戳在门边的小孩儿说:“站这儿干嘛?赶紧进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小孩儿垂着脑袋盯脚尖,嘟囔,“我身上都是水。还有血和泥。会脏了你这么好的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