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着下巴望那邈远深夜,今日先是看了轩辕烨和顾知韫的闹剧,后来又目睹了奄奄一息的李酌修,竟把燕王的事情给忘记了。
顾知韫这里得不来一丝消息,她只好等明日,见到轩辕烨在细问。
一夜无话,鱼十鸢怅然失眠。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数百回,还是没有困意。
虽说有好的药材供着李酌修,可是她还是不大放心。
左右也睡不着,鱼十鸢坐起身,借着夜色,往正房方向走去。
环廊里燃着灯,将那条看不见底的路点亮。影子打在地上,戚戚绰绰,摇曳不定。
鱼十鸢正盯着影子出神,忽然听到厚重甲胄砸地之声,她还没来及反应,忽见挂了红穗的长矛迎面而来,不过片刻,颈间寒意冻人。
“大胆刁贼!”她听得一声怒音震耳,还没来得及回话,心便沉到了谷底,“深夜私闯燕王府,拿下!”
鱼十鸢呆在原地,任由侍卫将她双手反绑,他们手下力道重极了,推搡着她往前走,似乎下一秒就能被推到厚厚的雪堆里。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私闯燕王府?这里是燕王府?这不是时予的府邸么……
细想下来,一切又那么明了。
燕王流落民间,李酌修便出现了,她不过初遇木泽,燕王召她的消息便来了,在之前,木泽根本不知道关于黑石子的事情,况且,锦都离荆州有近一月的路途,那时他来,顶多五日,若非燕王本就在他身侧,消息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来。
而且,圣上安在,太子何必和一个朝廷官员过不去,以至于赶尽杀绝呢?除非,这人本就对自己有极大的威胁,以至于不得不杀。
他那些话语真真是漏洞百出,可自己还傻傻的全信下了。
鱼十鸢抬头,暗幕又茫茫飘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像李酌修口中提起过的棉团。
他为何要骗自己……
不知是雪花在眼里融了水,还是本就有泪,将她眼眶灼得生疼。
鱼十鸢被侍卫推到后院,随意寻了间小茅屋塞了进去。
“去寻木首领。”领头的侍卫和身侧人交代了几句,自己蹲到鱼十鸢身前。
“谁派你来的?”侍卫上下扫了眼鱼十鸢,恍如鹰勾的眸子让她脊背生出寒意。
逼庂的屋子站满了五大三粗的男子,刀刃泛出的寒光照亮他们严肃凌厉的面孔,像是烈狱中爬出来的厉鬼,将人命随意剥夺。
鱼十鸢往后挪身子,脊背忽然抵上结实的墙壁,是无路可退的境地。这次不但心里生寒,连着外面的寒凉也往身子里钻。
见鱼十鸢不说话,那侍卫忽然拔刀,“说话!”
冰凉的刀尖贴着脖子,鱼十鸢甚至感受到了自己脉搏下翻滚的血流,仿佛下一秒,它们就要喷薄而出。
“我、我……”语气近乎哽咽,“时予带我来的。”
“大胆刁贼!”刀刃又贴近几分,“你敢耍老子!”
鱼十鸢畏惧着掀起眼皮,借着寒光,看到了那侍卫眼底翻滚的杀意。
鱼十鸢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