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鱼十鸢摇摇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李酌修了。
马背上的日子并不好过,如今好不容易沾了床,没大一会儿,鱼十鸢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日,阳光漫过窗棂,鱼十鸢才悠悠转醒。
那光将她晃醒,鱼十鸢神思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床上爬起来,来不及提起鞋履,匆匆推开门,跑到李酌修门前,“时予,你可起床了?”
门被敲了半晌无人应,想来是出去了。
想他昨日那急促的样子,鱼十鸢不敢多耽搁,快速回屋换衣服,预备一会儿下楼去寻寻李酌修。
翻腾囊袋时,霞光入眼,鱼十鸢心下一颠,有一囊袋里竟然装着昨日里店家极力推荐那套。
一时心头五味繁杂,一方面鱼十鸢不由赞叹李酌修心细如麻,能一眼看穿别人心中所想,如昨晚那簪子,如手中这衣服。另一方面,却不由慨叹造化弄人,这般好的男子,不喜女子。
鱼十鸢叹了口气,翻出昨日自己挑好的衣服套到身上,随后阖门下楼。
街上喧闹非凡,一条望不到头的大道上,上至天命,下到弱冠,整饬崭齐往城门方向去。
妇人媳妇一路跟着,有些受不得离别之苦的新妇,悄悄趴到婆家怀里抹泪,又怕一会儿队伍走远,赶急伸长脖子去挥手。
鱼十鸢昨日在城门前的告示上瞧到,这几日官家征收力役,今日这光景,大抵是去服徭役。
她家虽没有适龄的男子服徭役,但这番景象也让人不由为之动容。
这厢正看得出神,忽然看到一队人马自城门方向而来,众人目光都随着出城人游走,更是显得他们这一支另类。
马蹄踏起烟尘,纷纷扬扬迷人眼。
何人竟这般目无法纪,不顾北宁律令,在城中公然纵马?
鱼十鸢正伸长脖子去瞧,忽而腕上一紧,马背上人影一扫而过,还没看清容颜。
有清冽之气溢于口鼻,旋起的心安放回到胸膛。
“时予……”困惑出声才出,李酌修的大手忽然将她口鼻盖住,后面的话语只得化作呜咽。
鱼十鸢面前李酌修,后面是土墙,她像是夹菜饼子里那颗青菜,被挤在中间。
李酌修俊颜近在咫尺,虽她已看过百遍,却还是不免脸红。
“嘘。”
鱼十鸢看他神色凝重,也跟着紧张起来,瞪着眼睛看他。
直到马蹄声远去,李酌修放开手,她才算送了一口气。
“发生何事了?”鱼十鸢深深喘了口气,问。
李酌修摇摇头,他声音承重,鱼十鸢从里面听得些许悲戚,“回客栈。”
说完,不给她细问的机会,拉着她的手腕往客栈方向去。
他心情沉重,周身像是被乌云笼盖,分明艳阳高照的晴日,鱼十鸢脊背却泛起寒意。
瞧着李酌修这般模样,鱼十鸢嘴巴张张合合数十个来回,最终作罢。
这条路并不是回客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