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还算是你的表弟?”听完白墨所说的一切,齐寒秋的表情波澜不惊,他甚至笑起来:“白总,为了拖延时间,也难为你在这么短时间内捏造出这样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我看你天赋不错,为什么不去写小说?以白总的才华,说不定还能一举成名。”
白墨神情安然,平静道:“我说的是事实,你作为当事人,有知情的权力,我只是告诉你有这样一段往事。至于你是否相信,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与此同时,齐寒秋的手机响起来。
是邮件提示音。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下一刻,他的手指捏紧手机边缘,指尖发白。
白墨适时道:“这是关于当年那件事的图文信息,以及DNA检测报告。”
“放肆!”齐寒秋倏然拔高声音,冷漠道:“白墨,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的身世上面做文章?我来告诉你,齐家和白家之所以交恶,是因为当年白云亭和我爸竞争我妈未果,在她即将生下我的时候,你爸派人想害她腹中的孩子,我妈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所以才失血过多而死。”
他的眼神很利,冰凉的光好似裹挟着隆冬的寒风,他猛然挥手,手里精致昂贵的手机便呈一道弧线抛出来,直直飞向白墨。
白墨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把乔慕拉入自己怀里。
手机在他身前一米落下,边缘磕碰到地上凸起的水泥块,屏幕碎了成网纹。
“那好,如你所说。”白墨眼看齐寒秋情绪逐渐失控,仍是语气平平:“那么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要对你一再忍让?”
“失败者总喜欢拿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无能。”齐寒秋眉峰凛然,往前走了一步,显出迫人的气势:“那不是忍让,而是无计可施。”
“真的吗?”白墨淡淡一笑,他看着齐寒秋走了一小步就停下,反而迈出一大步,边走边问:“你视我为死敌,一定很了解我。那么我问你,我明明知道自己胃不舒服,为什么还要任由你灌酒,而不找个由头离开?”
“是因为在场人数众多,你面子上过不去,不好推辞。”
“你指使冷凤算计我和乔慕进了同一个酒店,我明知道是你,为什么不揭穿?”
“你身为九州总裁,被人算计在床上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拿出来大肆宣传?”
“前年九州部门旅游,你派人在丛林里枪袭,白宇带人抓住了活口,为什么我没有移交证据给警方?”
“口说无凭,你根本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那些人是和我联系的!”
“树语城项目,我已经掌握了JR集团和你联系材料造假的证据,为什么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
“月溪广场项目,我早就知道谭云的身份,也知道他为什么接近乔慕,为什么没有一早揭穿?”
“……”
“还是月溪项目,我有录像证据,表明去医院动手陷害重伤者的人就是你的直属手下,为什么我还是没有公布?”
“……”
“长青集团遭遇资金断裂的危机,我也知道是你联合邱中天算计乔知勇,你手里黑色的高利贷团伙我都知道,为什么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
白墨没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说到最后,已经逼得齐寒秋哑口无言。
他向来没有波澜的脸上多了一丝慌乱,这微妙的表情显而易见,看得出他极力想掩饰住,但却无果,甚至显出几分苍白。
“你质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你相信事实就是你父亲说的那样,但既然你这样笃定,为什么连细看资料的勇气都没有?”白墨在齐寒秋一步开外停下脚步,冷冷道:“资料就在你的邮箱里,你不看,不是因为你笃定事实无误,而是你在害怕。怕多年的辛苦算计都是徒劳,怕所有对我的针对都是可笑。齐寒秋,面对现实。”
“我既不是怕你,也不是失败者,我只是觉得有愧于你。”白墨淡漠道:“这是我们白家亏欠你的,所以不管你怎么折腾我,只要不伤及根本,我都没有和你计较。只是已经这么多年,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必须要我来点醒你,否则你就会走火入魔。我原本以为,这么多年的忍让,会让你察觉异常,从而调查些什么,即便不知道完整的过程,总也好过我这样当面揭穿让你感到难堪。”
他略顿了顿,垂下眼,掩去眼底几分罕见的感慨:“但是我想错了,白家的长辈也误解了。你从小被齐青山扭曲地灌输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我不会劝解你,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你,至于如何解决调节,我想你有自己的方式。”
齐寒秋的表情很冷,但更像是一种强装的面具,乔慕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很想克制住,但不停抖动的幅度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