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躺着打了个寒颤,破口大骂:“垃圾!人渣!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君奕笑得更加开怀了,说:“就算那样还不够,你欠我的。”
安乐深吸一口气,不能被疯子绕进去,他平复了语气,冷静地说道:“你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没有人欠你的,也没有人对不起你,蛊婆不欠你的,西南王不欠你的,我也不欠你的,是你自己要杀人,要修炼邪术,要成魔,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他抵着棺材板,冲着外面说道,“你选了这条路,杀人害人,就别怪会受到阻碍。”
他不说还好,一说君奕伸手一拍棺材板,差点把安乐吓得跳起来,君奕阴恻恻地说:“阻碍我的只有你!要不是你仗着星君偏爱,多管闲事,那三千怨魂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他说着,脸上带着狂热,如果安乐能看见他的表情,一定会再次骂他疯子,“没有你,我早就能成为魔君,想杀就杀,无人能战胜我。”
“呸!”安乐也火了,大声说道,“做梦吧你!要不是我,你成魔的时候,早就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连渣滓都不剩了!”
君弈怔了怔,恼怒地说:“胡说八道!”
“老子骗你是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你应该感激老子,老子让你多活这么多年,跪下来叫爸爸吧!”安乐显然是气极了,说话开始飘,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一心想着骂死君弈。
君弈听了这些话,反而冷静下来,他冷笑一声,用手指扣着棺材板,发出“笃笃笃”的声音,提醒着安乐目前的状况,说道:“你也就只有一张嘴能动了,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天雷能劈死我?不妨来试试。”
安乐震惊了,太狂妄了吧,修炼修得脑子都坏掉了吗?
安乐再次直接体会到君弈的疯魔,懒得再跟他说这些了,反正这个人就是一条路走到黑,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他深吸一口气,说:“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要把一切都赖在我头上我也没办法。”他忍不住说,“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追着我跑,简直是虚度光阴,我要是你,第一次失败了,就立马找个地方继续努力,早日飞升。”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很大的声响,整个棺材都震动了一下,吓得安乐缩成一团。
君弈恨不得将棺材和里面的人一起砸了,用森冷的声音说:“我就是讨厌你这种地方。”
安乐愣了一下,终于懂为什么他和君弈的人生同样顺遂,却分别走上不同的道路了。
他可以放下恨,可君弈不行。
不让安乐万劫不复,君弈就无法继续下一个目标。
如果说君弈之前一心想成仙,成仙是他的执念,那他现在的执,变成了折磨安乐。
安乐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因为他发现君弈这种状态,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君弈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果然君弈在捶打棺材之后,下一步趴在棺材上,轻柔地说:“你说的对,过去的都过去了,今天我们就来做一个了结。”
安乐的心立刻揪起来,压下恐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问:“你要怎么了结?”
他已经被关在棺材里,难道君弈想把他关一辈子,慢慢饿死在这里?或者像刚才他说的那样,砍断他的四肢,在他身上中蛊?
无论哪一种都不好。
他开始害怕,没出息地开始想蒋鸣玉,又想着他跟君弈在这里吵了这么久,蒋鸣玉都没有出现,是不是找不到他了,也许这次他真的会死。
安乐转念一想,死就死吧,也没什么不好的,死了之后他继续去地府,这回就赖在森罗殿不走了,等着殿下回来。
可想想又有点遗憾,他还是没能好好地解决君弈这个大问题,辜负了文曲星君以及秦广王的期待。
他们希望由他终结一切,才让他转世的。
安乐在黑洞洞的棺材里,心思百转千回,君弈见他不说话,笑了笑,说:“你是不是等着你的先生来救你?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他找不到的。”他的语气里带着雀跃,“如果他还是地府君主,我可能需忌惮他,可他现在是人,但凡是人,就有极限。”
“所以,当人有什么好呢?”君弈敛着脉脉含情的眉目,轻声对安乐说,“宁愿成魔,也不再当人。”
安乐对他时而暴怒、时而温柔的声音已经免疫了,安乐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问:“你到底要干嘛?”
君弈轻笑一声,说:“你刚才说我为你找你荒废了修炼,我就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安乐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他在棺材里,手指紧张地扣在木板上,听得君弈用轻快的语调说:“把你炼化了,不就又可以助我飞升,又可以解我心头之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