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伯贤其实挺不是东西的,交朋友心里划界限。嘻嘻哈哈一呼百应的朋友有的是,可我看不上的,这界限的边他都碰不着。”“在界限里的,二十多年了,一个手都能数过来。”“宋瑜飞,这其中,有你一个。”“怎么在这呆着?”鹿晗拍了朴灿烈肩膀一下。朴灿烈回头望了望热闹的礼堂里还有不远处正欢歌笑语的草坪中央,他靠在树干上,舒展着身体,低声道,“有点吵,出来清净一下。”说完,他看向鹿晗,“话说,吴世勋今儿怎么没来?”“回美国了。”“哦?”“家里出了点事情。”“这样。”朴灿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你怎么没陪着去?”鹿晗轻轻叹了口气,“总归是他的事情,我在,会给他的抉择增添负担。”说到这儿,朴灿烈就明白了些许,“关于继承权的事?你就不怕他不回来了?”鹿晗笑了笑,“他不回来我就去找他,我最怕的是他回不来了。”朴灿烈闻言,心底一沉。鹿晗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抱歉,灿烈”朴灿烈摆了摆手,“没事,他会回来的,他正在回来。”“如果我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他,就在原地等着他回来找我就好了。”鹿晗听着这话一阵心酸,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用力按了按朴灿烈的肩膀,“会的。”朴灿烈阖着眼,仰头靠在树干上,任由微凉的风吹开自己散落在额前的刘海儿,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笑声,他想,如果这是他和边伯贤的结婚典礼,该多好。不,不好,不够好。他想给边伯贤的婚礼一定是最完美的,这样子的还不够。朴灿烈一边在脑海里描绘着他和边伯贤的婚礼,一边不自觉微微翘起了嘴角。正当他想到边伯贤估计不太喜欢在室外的婚礼,那就只在教堂好了的时候,他的肩膀轻轻被拍了一下。朴灿烈皱了皱眉,却没睁开眼,“鹿晗哥?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么?”顿了一两秒,朴灿烈只感觉自己的耳边越来越温热,那是呼吸贴肤的触感。“是啊,我落下了我男人,你能帮我找找么?”这声音一瞬间犹如寒冰冻住了朴灿烈的全身血液,又在下一秒恰似岩浆让他的骨血都沸腾起来。朴灿烈缓缓睁开眼,转过头,对上了那一双他想念了太久的笑眼。边伯贤把胳膊往朴灿烈肩膀上随意一搭,哥俩儿好的样子微微笑着开口道,“怎么了?亲爱的?不认识我了么?”朴灿烈紧紧地抿住唇,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脸,来来回回像是要看进骨子里一样从额角到唇边反复看着。半晌,他开口道,“不好意思,你是谁?”边伯贤怔愣了一下,无措地摸了摸鼻尖儿,反应了过来,走了几步,站到朴灿烈正前方,微微抬头,眼底的温柔化开缱绻。“你好,我叫边伯贤。”“年龄,28。”“职业,特殊军人。军衔,上校。”“智商很高,情商不低,至今未婚。”“最喜欢的歌,朴灿烈唱的歌。最喜欢的食物,朴灿烈做的饭。最喜欢的颜色,朴灿烈最喜欢的颜色。”“最爱的人,朴灿烈。”“先生,您长得跟我爱人很像。”朴灿烈看着边伯贤良久,深吸一口气。“你好,我叫朴灿烈。”“年龄,28。”“一个半月前,丧偶。”说完,朴灿烈大踏步撞开边伯贤的肩膀,往外走去。边伯贤看着朴灿烈愤怒异常的脚步,站在原地,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这人罕见得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边伯贤不急也不恼,就站在那里,看着朴灿烈的背影,嘴角噙着笑。果不其然,没走到三步,朴灿烈又骤然停下,在原地狠狠空捶了一下拳头,猛然转身快步向着边伯贤冲过来,一把就把边伯贤狠狠地抱进怀里。边伯贤被勒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却也伸开双臂紧紧抱着朴灿烈。“我回来了。”“是啊”朴灿烈声音都在发抖,“你他妈终于肯回来了?!”边伯贤脸颊紧紧贴着朴灿烈的胸膛,听着那骗不了人的心跳声,闭了闭眼,轻轻将唇印在朴灿烈左心房的位置。“抱歉,让你担心了。”“我他妈哪里是担心,想死的心都有了!”边伯贤笑出了声,心脏却也揪着疼。“抱歉,二哥。”“最初我也想过,是否要远离你,等将这一切都处理妥当,未来确定安好的时候,再跟你谈谈爱情。”“可又觉得太浪费了。”“等不及,关于爱你这件事,我等不及。”一万年太久,朝夕又太短,爱一秒,赚一秒,尽力爱吧。之前朴灿烈把边伯贤放在保险柜里的东西都拿回了家,虽然边伯贤说没关系,但朴灿烈想还是放回去的好。那些难以言会的东西,他懂就好。而这些,本是秘密的东西,最好永远都是秘密。“宝贝,你上去吧,我在下面等你。”“哦?”边伯贤看了朴灿烈一眼,点了点头,“那好吧。”边伯贤提着箱子下了车,走向国贸中心大厦。打开保险柜的时候,边伯贤笑了,心想,果然如此。本应该空空如也的保险柜里却放着一个精致的米白色踏雪信封,烫金的朴字logo跟他给朴灿烈的那个信封遥相呼应。而信封上,还摆着一个墨色绒盒。边伯贤打开一看,是一枚戒指,很简单的男士宽棱戒指,最中间碎钻堆叠成一小块,仔细看去,中间的纹痕勾勒出一个b。拿出戒指,边伯贤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不大不小,恰好大小。边伯贤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大衣兜,里面也鼓鼓囊囊的。他笑了笑,拿起那封信,打开。朴灿烈的字一看就是练过的,字骨很硬,立得起来。这封信不长,一个字一个字看下来,边伯贤倒是脸带着耳朵都通红了。“这人真是”边伯贤拍了拍自己的脸,终于等脸上的热度下去了之后,站起了身,把那些作训服,肩章,军牌一一放好,又抬手重新温柔地摸了一遍,最终拿起那封信,关上了保险柜的门。边伯贤走出大厦门口,就见那人身形修长地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被阳光映在草坪上的影子无限拉长。朴灿烈似乎感应一般,转过身看了过来。视线对上一刹那,边伯贤觉得,他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叫做宿命。朴灿烈,就是他命里的归宿。边伯贤稳步走过去,笑着抬手,将米白信封夹在手指之间,转了一下。“亲爱的,当时我那么狼狈,你怎么就一眼看上了我呢?”朴灿烈一手搂过边伯贤的腰,与自己紧贴,两人身体的热度透过衣服相遇缠绵。“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上你,斯文人说这是一见钟情。”“斯文人?”边伯贤笑弯着眼,轻飘飘地打量了一下朴灿烈,又对上他的视线,抬手搂住朴灿烈的脖子,凑近了低声道,“干的是败类事。”还没等朴灿烈反驳,边伯贤伸手轻轻点在朴灿烈的嘴唇上,“一见钟情,一定是因为上辈子没爱够。”朴灿烈张嘴轻吻了一下边伯贤的指尖,又低头轻吻了一下边伯贤的唇。“大概上辈子我暗恋你太久,这辈子才会一见到你就忍不住说爱你。”尾音被边伯贤直接淹没在吻里,热吻里全是他对他难耐的爱。良久,分开,轻喘。边伯贤微微喘息道,“只有戒指,没有玫瑰么?”“当然”朴灿烈顿了一下,“有。”说着,他右手往背后伸了一下,像变戏法一样就变出一枝娇鲜欲滴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