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边伯贤走进了罗斯柴尔德·塔修斯的视线。26岁被调回国,开始行动铲除“老狼”。现如今,边伯贤28岁,军衔,上校。永远见不得光的边上校。“老狼”行动是雪狼0处近些年一项s级行动,代号“老狼”指代的就是藏在国内政府体系中根基牢固的神秘势力。据之前几年的调查追踪结果显示,国内有一股神秘势力一直在替美欧一些军火商提供中国海关航道,并借此清洗大量黑钱。但这股神秘势力,总是查着查着就断了。断断续续好几年没得出结果,而造成的影响就是与之效仿的贪污腐败越来越猖狂,上面终于下定决定,彻底揪出背后黑手,直接连根拔起,铲除这一大毒瘤。从国内查,没有结果。那就从国外下手,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年轻有为,绝对忠诚的边伯贤身上。一开始,边伯贤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他终于摸到了一点蹊跷的线索。他发现,在美国,罗斯柴尔德家族似乎分外低调,但近几年对于中国市场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却按捺不发,似乎一直在等着什么。十八世纪末期,罗斯柴尔德家族创建了整个欧洲的金融和银行现代化制度。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罗斯柴尔德家族分别在欧洲的英、法、德、意大利和奥地利开设银行,这一家族曾显赫欧洲,一度成为金融帝国。这个经济世界最古老神秘的家族后来渐渐扩大,在世界各国都有分家,美国也有。不过与张扬的美国资本主义不同,罗斯柴尔德家族行事低调,但它无所不在。拉菲红酒是罗斯柴尔德家的,虽然它并没有完全控制美联储,但在美国,它的确是一个有实力有野心但不张扬的家族。国内的政治体系和社会性质决定了它的经济体,外资绝对不可能完全百分之百控股,而罗斯柴尔德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家族,只想要更多的权利。而就在这时,雪狼0处也传来消息,从罗斯柴尔德家族下手。边伯贤想过很久,怎么能接近最高层的那个人,最危险的地方总是最接近真相的地方。直到有一天,他打听到了,美国罗斯柴尔德家族目前最有实力的下一代掌权人,塔修斯·罗斯柴尔德,是个双性恋。从以往的床伴数量来看,更偏爱男人。这种上位者的人,总是有些不能明说的癖好,却依然在青天白日里光鲜亮丽地生活,带着面具,活给别人看。他明明更爱男人,却最终为了继承家产,不得不娶女人。当时,边伯贤第一次站在塔修斯面前的不屑,是真的不屑。军人,特工,没有选择,只有服从。他从小到大接受的训练无数,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边伯贤笑意盈盈地游戏人间,冷眼旁观地打量这个世界。他曾没吭一声地直接用手把子弹从自己的身体里抠出来,也曾拿着狙击枪一动不动8个小时只为了最后一秒杀个人,还曾被暗算下药愣是用刀划着自己的胳膊保持清醒挺过来。冷漠无情,忠义双全。活得像个温柔坚毅的斯文败类。然后边伯贤一头栽进了足以溺毙的烈焰温暖。他以为他这一生,就这样带着从出生就被赋予的使命,爱着他的国和家,孤独又潇洒地过完这一生。站在灰暗里,握着把枪,提着杯酒,带着使命,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干完一票,再干下一票,危险无处不在,他便无处不在。别说明天,连下一秒都不会去期待的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天憧憬自己可以长命百岁,也为一种名为牵挂的情绪所欣喜。边伯贤是个外热内冷的人,他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心生喜爱,自己却很难真正去亲近一个人。可出现了一个意外,一个霸道至极的意外,朴灿烈。朴灿烈从一出现,就再未给过边伯贤躲的机会,他是那样执拗又自我地紧紧拽着边伯贤,愣是把边伯贤硬生生地拖进了自己的生活,却还不满足,把自己的全部塞进了边伯贤的世界。那片灰色,开始被侵染,侵染上一抹温暖得让人不忍离开的亮色。灿烂,热烈,不可抗拒。边伯贤坐在车里,抽完烟盒里最后一根烟,看着远处港口最后一个集装箱被起重机放上了集装箱船,却依然没等到有眼熟的车出现。他按灭了最后一点火星,看样子,塔修斯早已上了船,这批军火正是最近走的货的最后一批,直通欧洲,塔修斯想逃,只能走水路。边伯贤开了车门,迈步下车。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朴灿烈。那是他跟宋瑜飞刚认识的时候,俩人正要飙车玩,朴灿烈就这样张扬着呼啸而来,一个横摆停在他们的前。一袭黑西装,臂弯搭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整个人如同地狱罗刹般站在那里,有着主宰一切的气场。可就是这样自带帝王气质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像个小孩子般抓住了边伯贤,说着要带他回去。朴灿烈是个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又敏感至极的男人。他想要边伯贤,他就不管一切。他想爱边伯贤,他便小心翼翼。边伯贤笑了笑,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却依然没等到雪狼的队员来,看着已经要发动的邮轮,他脱下外套,扔进车里,手指弯曲,解开袖扣,一步一步快步往海边走去,径直跳上停在旁边的唯一一辆快艇。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类似钥匙形状的铁片,在钥匙扣里轻轻转了一下,快艇便发动了起来,紧接着边伯贤走向艇尾,从后腰的特种贴身作战包中抽出了一把刀。那不是军刀,而是花纹繁复的古欧艺术刀。银铜的刀身,让它漂亮又沉重。边伯贤握着这把朴灿烈送他的刀,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眼底的眸光温柔眷恋。他清晰地记得朴灿烈送给他这把刀时,他们肌肤相贴,爱意滚烫地从朴灿烈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漫延。“我是在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先杀了我。”边伯贤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猛撞胸膛,他呼了一口气,抬手握着刀就要去割那栓在岸边的绳子。“边伯贤!!!!!!!!!”突如其来的刹车漂移声划破天际,伴随着一声着急又愤怒的吼声。边伯贤握着刀的手都随之一抖,他沉了沉眸子,抬头看过去。海风吹起朴灿烈的发,露出那张明眸皓齿的脸,紧皱的眉头,担心的眼神,把边伯贤一瞬间锁住。“伯贤,跟我回去。”边伯贤没说话,朴灿烈加快了脚步,又提高了音量,“听话!伯贤!跟我回去!”边伯贤看着朴灿烈愈来愈近,他是那样义无反顾地向他奔来。他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只有服从。可是有两样事情是边伯贤20多年的生命中从来不想放弃的,隐晦的也好,热烈的也罢。就算他远离它们,它们也一直执着又坚定的在他心里扎根发芽,然后,存在,最后,挚爱。两样事情,一个是国,一个是家。现在多了一样,就是,朴灿烈。边伯贤很想不顾一切地往朴灿烈的方向过去,是的,奋不顾身地过去,跑过去。可是,他不能。边伯贤笑着看向朴灿烈,弯起眼睛,清亮的嗓音扬过空中,就像是情侣间在讨论去哪儿旅游这种平常事一样。“朴灿烈!一起下地狱,敢不敢?”“敢。”还有十米,朴灿烈伸出了手。“可我舍不得呀。”边伯贤嘴角牵了起来,露出了最漂亮的梨涡,看着朴灿烈的眼神里溺满了他这辈子所有的深情。抬起手,利落地,用朴灿烈送他的那把刀,划断了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