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基因?很奇妙,即便是后天的环境渲染也无法让她?认同自己就是纯粹的“金乌人”。
就如她?师父所说的,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她?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以前并不把金乌山当成她?的“根”,是外公葬在这之后,她?才?觉得她?的一部分灵魂也留在了金乌山。
“是什么感受?”他好似明知故问。
“并不认同这儿?,却又无法改变现状,不得不屈服当下的无归属感。”
她?的语文一向很好,抽象的感触也能被她?描述得很具体。
是的,哪怕他户籍在金乌县,可?他在外面的世界出生,在外面的世界长大?,十六岁之前他从没来?过这个地方,突然有?人把他丢到这,告诉他这就是他的老家,是他未来?要生活的地方,他怎么能不恐慌、心烦意乱。
但没有?人理解,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在城市里惯坏了的大?少?爷,作、娇气、不可?理喻。
只有?她?理解他,也不怕他,也从不觉得他在炫耀什么。
她?明白他的不甘,明白他的屈辱,甚至明白他的逃避。
也只有?她?向他伸出手说,别被困在这,我们一起走出金乌山。
万幸。无限好文,尽在52shuku
他们都走出去了。
曾经的痛苦、茫然,如今看来?好似都已不值一提。
回头看,他才?真正?明白那?句话——轻舟已过万重?山。
时间会给回忆镀上滤镜,现在提起曾经,想起的只有?淡淡的美好。
但若要重?来?一次,他不愿意。
一路都是回忆,车开?到校门口才?发现些?许的不同。
“校门口变了。”林澄净道。
大?门的位置往左侧挪了个十来?米,以前是一道长长的斜坡直通校门口,而今是一条长长的楼梯,分成两?段,标明了上下。
颜籁支着下颚说:“以前的斜坡经常有?人摔跤,可?能是怕危险吧。”
“也是,冬天结了霜,坡道格外打?滑。”他将车停在学校对面,清冽的目光巡视过校门口所有?小店,找到了隐藏在巷口的一家早餐店,“还好,那?家二嫂早餐店还在呢。”
“她?家生意一直很好,开?了有?十几二十年了,哪那?么容易倒。”车停稳了,她?解开?安全带,推开?了车门。
林澄净也下了车,反手关上车门,事先叮嘱她?:“你昨天还胃疼,今天可?不能点酸汤肥牛米线了。”
酸汤肥牛里放了泡椒,看起来?清淡,抿口汤都能辣得嗓子刺痛。
她?以前很喜欢吃这个,哪怕被辣到嘶嘶吸气,额角沁出汗珠,还是吃不厌。
他们来?得时间不大?好,正?是学生上学的早高峰,店门口挤满了学生。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上早自习的时间了,颜籁拉住了林澄净:“也不急,等等吧,别和学弟学妹们争了。”
他听从她?的意见?,插兜站在一旁等,又问她?:“你们今天还要工作吗?”
颜籁:“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