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舫的第四次了。
上午他独自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了第三次“沙沙”声。
于是,他当时正在行走的那条走廊,变成了无尽的回廊。
且两边的伟人头像,眼珠死死锁定在了他的身上,随着他的行走缓缓转动,目光怨毒森冷至极。
江舫尝试走过一圈半后,当即决定闭上眼睛,向后倒退而行。
不一会儿,他就回到了拐点。
见他又听到了那种声音,南舟的骑士病当即发作。
他用他一贯的性冷淡腔调予以安抚:“你不要害怕。一会儿就过去了……”
然而,下一秒,他目光骤然转向不远处的一角。
南舟周身气质明显一凛,像是一隻被侵犯了领地的猫科动物。
江舫也察觉到了他神情的剧变,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但他目光的落点分明是空无一物的。
南舟低声说:“有人。”
他补充道:“……我感觉。”
江舫舔了舔嘴唇,把本来就艳红的嘴唇抿湿了一点。
他说:“你太紧张了。今天晚上还是留在宿舍好好休息吧。”
南舟转过来,和江舫对视片刻,似乎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某种信息。
他注视着他的眼睛,专注地应道:“好。”
距离两人两台书柜开外的地方。
木製书架旁侧的一层薄灰上,落了三枚不甚清晰的指印。
谢相玉刚刚才来。
他并没有像第一次险些被南舟抓包时的躲闪,而是立在书架之后,隔着两层书林,堂而皇之地打量着南舟的脸。
半长卷发下耳朵的轮廓。
侧面喉结鼓突的弧线。
被卫衣覆盖住、仍然形状分明的肘骨尖儿。
下垂的手腕上微蓝的静脉。
被白袜包裹着的、细长得让人想去握上一握的脚踝。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完美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谢相玉最喜欢吃黄桃蛋糕。
在吃蛋糕时,他总喜欢把最喜欢的黄桃留在最后。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江舫。
今天晚上,或许自己可以先解决掉不重要的人。
南舟刚才关心江舫的表情,实在太动人了,动人得让谢相玉有些迷恋。
他很期待南舟一觉醒来,看到江舫喉骨碎裂、死不瞑目的表情。
一定,非常,让人愉悦。
……
这份愉悦,一直持续到日落月升,夜沉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