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作为众多阴魂的影子集合体,他的内心混杂着许多人的记忆,有与家人一起的美好,有恋人之间的甜蜜,离合后的欣喜,死亡时的遗憾,恐惧,甚至是怨恨,但他从没记忆中看到过哪怕一幕这样的笑容,疯狂中蕴含着杀戮,完全没有符合记忆中人类的一点模样。
我把眼球放回眼眶,握紧匕首的刃口,匕首在尽情的吸收鲜血,两个白囚出现在我的身后,虽然只有两个,但是魂体凝实,没有什么虚幻的感觉,就像一个普通的实物一样。
白囚缓慢融入我的身体,黑发过肩,稍长的指甲上红色鲜艳,白衣上一个显眼的【囚】字。
“该我了!”
手中匕首一刀砍下,阴气混合着血气,一道黑红刀气斩出,直逼镜子斩去。
规则说了,只要做出动作就可以,攻击理所当然的算数!
镜子里,他的手里也是有一把匕首,身后一道白色虚影一闪而过,紧接着,黑字白衣,一道刀气紧接而出。
两道刀气齐齐斩出,由于镜子里的事物到镜子的距离与现实里的事物到镜子的距离是一样是一样的,两道刀气在镜子那里相撞。
“tong!”
刀气相撞激起地面上的一层灰尘。
镜子上有一道从上至下的裂痕,一缕缕黑气从裂缝里渗出,并且还有一根根黑色丝线从里面爬出,扭曲着在四处抓着东西。
很熟悉的东西,和当初那栋楼里的楼里的黑色丝线是一样的,属于这栋楼本身的一部分。
但是在这里我却感觉这黑色丝线像是……被囚禁一样,好不容易有了缺口可以逃离而下意识发出一种喜悦感,并且在向我发出一种求救信息。
这是什么情况,那种求救的信息非常清晰,不像是自己臆想的感觉。
但是,学校学生的气息和季中离的气息是一样似的,如同他讲的一样,但是这里有一个不同的气味,很微弱,又或者说他隐藏的很好。
左眼放在眼眶里,调动全身的血气,加速愈合身体上的伤势,也进一步淡化白囚附身的副作用。
真不知道江白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差不多都是诡异附身,怎么就没见过他出现副作用。
镜子里,他嘶吼着,眼睛同样恢复了原状,愤怒的表情想要吃了我。
原本以为在这种极度激怒他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极端情况,但是他仅仅是利用规则向前走了几步,直至到达镜子面前。
他原本可以直接自杀的,那么我也就活不成了,他留我一命的目的是什么,他在图谋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却想要我靠近镜子的目的是什么。
我同样站在镜子前,根据物理规则,我与他的距离不超过四十厘米,黑色的裂缝吹出来刺骨的寒风,黑色的丝线在向四周伸展,镜子的裂缝也在变小,却始终没有愈合的迹象,这也是在遵守破镜不能重圆的规则吧!
不管如何,该我了!
我冲着镜子咧嘴一笑,此刻的我有一种成就感。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我抬起手,殷实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睛睁圆,抡起拳头一拳砸下,只要攻击奏效,这十几米的镜子必定遍布裂痕。
我举起手臂,在即将碰到镜子的前几刻,我看见他也举起手臂,脸上是已经欣喜到无法掩饰的愉悦。
他在笑什么!
难道我打碎镜子会引发或者还是说我接触镜子会发生什么对他有利的情况!
时间太紧,身体跟不上脑子的行动,扭转腰部,强行改变拳头的方向,可势大力沉的惯性岂会那么容易改变。
即使凭借强大的身体掌控力也还是击打在镜子上,形成蜘蛛网一样的碎痕,黑色丝线从里面爬出,像一朵盛开的黑色花朵,在深渊吹出的寒风中绽放。
他咧开嘴,陌生的脸上有着陌生的笑容,抬起手臂,慢慢的放在镜子上,脸上的笑容愈发危险。
我还没有想明白镜子为什么要想尽办法的让我接触镜子,可我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就在我刚抬起手的一瞬间,在镜子的反射下,一个黑色的形如漩涡的通道在我身后展开。
一个黑衣黑帽,拄着拐杖的包裹的结结实实的露出一双浑浊眼睛的老人从里面出现,赫然是消失已久的老板。
老板出现的第一时间,从袖子里丢下一个巴掌大小的黄纸人,神奇的站在地上,而在镜子里,老板的身影消失不见,只有那个小纸人的镜像,小纸人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即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