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间的气氛又徒然陷入冰点,一时间,谁也不让谁。刘圻梅懒得和她吵,只是告诫她:“别的科目我不管,英语你得给我好好学,托福争取一次过。”叶一竹冷脸盯着屏幕,置若罔闻。“你那朋友叫什么?”心里赌着口气,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可好不容易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叶一竹秉着能屈能伸的心态回答:“吕家群。”整个家空荡荡的,即使开着电视,有两个人,依旧毫无生气。刘圻梅的心濒临崩溃。“叶一竹,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别整天摆个臭脸给我。”坐在沙发上的人不为所动,一瞬后,客厅响起怒气冲冲的步伐。“就你这样还想让我帮忙?我帮你才有鬼!找你爸去,别来烦我!”咽下舌尖的酸苦,叶一竹一动不动盯着电视,却连里面演了什么情节都不知道。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她接到秦铭的电话。“人出来了,你那谭叔叔效率还挺高。”“你怎么了?”秦铭觉得她情绪不高。“跟我妈吵了一架。”秦铭愣了愣,随即笑出声:“因为家群这事儿?不至于吧,不是让你拿我当借口吗?”“有个屁用。你倒是好,爸妈在美国,管你都不是手脚。不然今天这事,用得着我冒着这么大风险出面?”早几年,秦铭爸妈工作重心还在国内时,处理他和他狐朋狗友的事不在少数。现在倒好,他一个人留在国内,彻底撒欢没人管,出了事也没人帮忙擦屁股。秦铭敷衍着安慰她:“人好歹也是因为你进去的,挨顿骂算什么……”叶一竹突然停下脚步,“啪”地把电话挂掉。因为她?要不是任心,她根本不会去二楼后座,也不会差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想到那天晚上,她深深就后怕。如果她没有从包厢出来,没有被林静的人堵住,没有遇到顾盛廷……想到这里,叶一竹不由发笑。一个给她带来无尽麻烦的人,却无形中成了她的“恩人”。周一升旗仪式,宁雪和叶一竹这两个校园“红人”走在路上,仿佛自带光环。宁雪那事没实际性证据,而且她平时在学生会,又是各大活动的主持人,人缘不错。人们的异样目光,大多都是向叶一竹投去。叶一竹不为所动,腰背依旧挺得柔韧,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色不改,唯我独尊地漠视一切。谁都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反应来面对铺天盖地的流言。就算是像赵晓玫那种出了名的“混女”,在被叶一竹用球砸后,走在路上都觉得丢人。宁雪在校外的艺考辅导班开始了短期集训,未来几个月都不会来上晚自习,她有些担心没有自己的陪伴叶一竹会不会不行。可很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叶一竹每天下了课就去操场跑步,然后去食堂吃饭或者回出租屋洗澡,准时准点坐回班里参加晚自习。从未这样规律的三点一线生活。下了晚自习,叶一竹还会去滑板社。说来也奇怪,先前她从来没注意过有群人每天都会在实验楼前空地玩滑板,可那天从操场走出来,叶一竹鬼使神差多看了眼,就引来了滑板社社长的主动邀请。“同学,你对滑板感兴趣?”叶一竹摆手,“不好意思。”说完就要走。意思很明显了,可熊振宇竟然直接把滑板推到她脚下。“试试看。”叶一竹迟疑不定,可作出行动往往是瞬间的决定。小时候还住在老城区的私人楼片区时,她就整天和小区里的哥哥姐姐上蹿下跳,活脱像个男孩子。她学东西也快,别人玩什么,她也必须要会玩什么。所以小学的时候,她就已经会骑自行车、溜冰和滑板。小孩子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个月,那些装备就堆在家里的角落吃灰。叶一竹刚把一只脚踩上去,熊振宇询问她:“需要帮你拿衣服吗?”她才跑完步,身上还黏糊糊的,外套自然也穿不上。“谢谢。”说着谢谢,叶一竹却是利落地把外套套上了,敞着拉链,问他:“是这样上去吧?”熊振宇干笑两声,若无其事收回落空的手。“对,大胆一点,身体尽量保持平衡。”小时候玩的是扭板,对于直板,叶一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果然,两只脚刚同时踩到板上,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歪斜。不过好在肌肉记忆没有完全消失,为了保持平衡,叶一竹下意识扭动双腿,试图用从前的玩法来控制脚下的直板。可没走多远,她就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