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你跟妈妈说说,让她别生气了,爸爸以后一定尽量不喝醉。”“你跟她说这些干嘛。”见她态度有所缓和,顾盛廷乘胜追击,一手搂上她腰,在她颈窝里蹭,“宝贝真的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嗯?”眠眠懵懵懂懂,但也学着爸爸埋到妈妈怀里,像小鸭子扁嘴:“妈妈不生气,不生气。”叶一竹低头亲了亲眠眠,还是没理顾盛廷。顾盛廷轻轻抚摸她凉滑的长发,没再说话,看到她发红的眼眶,心都被挖了一样痛,暗自懊悔。“你开车吧,和人约好时间了。”顾盛廷忽然虚虚捂住眠眠眼睛,吻了吻她湿润的眼角,下车帮她们把门关好。路上,眠眠话不停,叶一竹句句回应,不厌其烦,后来,眠眠自己伸着小短腿专注玩新的芭比娃娃,整个车厢才安静下来。顾盛廷一直不停关注内后视镜,可叶一竹始终不肯和他碰上眼神。他随手点开电台,里面主持人说完话,背景音乐突然由小变大,在唱《情人》。也是冬天。叶一竹望着窗外,沉静如水,眼睛却是滚烫的。也许是因为他刚才那一枚快速又留恋的吻。千言万语,都在其中。昨晚他真的几乎要了她的命。和一帮股东喝酒,凌晨三点钟也没个人影,手机关机,谁都联系不上。最后是小区半夜遛狗的人在小区外面花圃认出醉倒在地上的男人是天普顾总,才把人送回家里。今年冬天虽然不冷,可这样不省人事醉倒在路边,危险因素太多。而且他背后不知道敲到哪里,一大块乌青,触目惊心。叶一竹和他大吵一架,恨他冻死在路边才好。顾盛廷知道自己理亏,想哄,可叶一竹就像以前和他闹的最厉害的时候一样,不管不顾,挣他的时候连自己手也撞伤了,顾盛廷心惊又痛,忍住不去抱她。要不是今天约定好了要去接孩子,叶一竹还不愿搭理他。出门前,他特意又洗了一遍澡,漱口水含了半瓶,确保一点酒味都没有才敢出发,免得又触发她敏感神经。起初他也有气,觉得自己也不是有瘾故意喝得烂醉,她应该理解他。可他打开主卧发现她一个人蹲在床边哭,心如刀割,默默推出去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他的确也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先走了,她怎么办。那一瞬间,连眠眠都想不到。女儿大了他会替她找一个绝顶出众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托付终生。可他心爱的女人,只有他。才全面接手庞大企业,顾盛廷就闪过一个念头:名利不过过眼烟云,什么都比不得和爱的女人厮守一辈子。他曾在神圣的教堂里、美丽梦幻的结婚现场向全世界承诺,会爱她、护她、宠她一辈子,那个时刻,一向清清冷冷的叶一竹,泪流不尽似的,动情与他接吻,然后告诉他,她也会一辈子爱他、护他、宠他。本来今天叶一竹并不打算开店,接回眠眠一家三口打算去逛商场再看个电影什么的,可早上有个老客户说想现买几套衣服带出国旅行,员工放假了,叶一竹只好亲历亲为。店铺不大,地上下两层,叶一竹嫌顾盛廷碍手碍脚,他对镜摆弄了一下自己头发,凑上去说:“要不我去剪一下头发?”叶一竹不理他,撕了一颗棒棒糖给眠眠,眠眠吧唧吧唧嘴巴,偷偷看着爸爸笑,嚷嚷着要出去玩。顾盛廷怕她影响叶一竹,主动提出先带她去商场。大约四十分钟后,叶一竹清点了一下库存,才慢悠悠去找父女俩。打电话给顾盛廷,他真在理发店。店员热情招呼顾董太太,眠眠向炫耀妈妈自己的小书包里有好多小零食。叶一竹把人抱走了,顾盛廷这发型剪到半,被架在座椅上动弹不得,只能看着母女俩有说有笑离开,最后还是眠眠伸个脑袋回来大声说:“爸爸,妈……妈妈说让我和你说等会儿见哟。”顾盛廷心都跟着颤了一下,摆首让理发师停下,隔着一段距离,叶一竹似乎脸有些红,他恨不得冲过去轻啜几口。“我一会儿去找你们。”他们没有约定在哪里见面,可顾盛廷笃定,他总能找到她,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叶一竹带着眠眠随便逛逛,没打算走太远,在一家玩偶买手店的时候,突然有人不停冲她们打响指。她隐隐不耐扭头,愣了愣。秦铭笑着去逗眠眠,“眠眠,还记得叔叔不?”眠眠眼睛转了几下,抱着玩偶别过身不说话。“看来是不记得了呀,你满月的时候,叔叔还给过你一个大红包呢。”秦铭蹲下来,怜爱牵了牵她的软糯糯小手,语气真有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