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淬了一口:“妈X,儿子进去了,老子就老实了。”
白光头当没有听到,开车离开。
车开得快,快到没有看到站在路边看着一切的人。
白冬炎目送他消失在车流里,无惊无喜的侧目过来,夜薇明假装没有看到,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很久,两人沉默着。
见他没有吭声,夜薇明小小的说:“一切都结束了。”
他停下,转身,眼尾闪着光:“什么?”
她咬着下唇,松开,郑重的说:“一切都结束了。”
“是吗?”
他心底冷冷的,炎炎的夏,灼热的光,蒸腾的热气,没法温暖他心底慢慢结出的冰。
“我大学会在南省念,”她想给他一个轻松的笑容,努力了几次,却只把几根表情肌抽出僵硬的线条,她放弃的说,“我欠你……”
“你不欠……”他打断,同情他最不喜欢的感觉。
她的眼底升起雾气,蒙胧出一片水样的液体,现实有多真实,感情就有多强烈。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可耻。
勇敢的对视都不敢。
他怜惜的一笑,心底曾经的一丝光,骤然消失,一片黑暗。
但他安慰的拍拍她垂下的头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进那种地方我习惯了。”
她心底的裂缝因这一句轻描淡写的把付出说成“我习惯了这种生活”而撕开。
成人的理智,她学不来。
她抖着双肩,把头埋得更低。
对不起,她说,欠你的,我还不起。
前方来了一大群人。
高矮胖瘦,歪瓜裂枣,穿着各个品牌杂牌,说不出什么混搭风格的浩浩荡荡开过来。
夜薇明有一瞬间以为他们要来打劫。
可是她和白冬炎都是袋中空空如也。
要劫,也只余下这副好看的皮囊了。
白冬炎放慢了脚步,她亦不自觉的往他身后去。
不会是快递哥拿钱后,又找人来办他吧。
太不地道了。
他说:“你跑吧。离派出所不远。”
“不。”夜薇明坚定的摇头,“离派出所这么近,他们还敢打劫不成?”
“劫我?”白冬炎看了一下自已,性别不对,劫身边的,不行,打死也不能便宜那些人模狗样的。
他说的那群人,来得真快,是扑过来的。
十几个到了面前,分开两边,从后面颠出一个胖子。
是女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