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梁文玉在那时被诊出有孕,心提在半空中的沐德邤,这才有理由请父母宽容,若是梁文玉此胎是男孩,则娶良妾之事再不提起,若是还是女孩儿,孩子满月之时,便是宣平侯府迎良妾之时。
梁文玉当时把所有的希望,都给予腹中的孩儿,那真是精心呵护,处处小心,可老天爷不开眼,在她怀孕六个多月的时候,这个承载着她所有期盼的孩子,流产了。
她也没摔跤,也没吃什么不该吃的,就是觉得肚子痛,孩子就掉了,这个可怜的,没有能出世的小生命,偏不偏巧不巧的,还是所有人期望着的男孩!
沐德邤当时既心疼受了罪,险些没活下来的妻子,也痛惜这个没缘的嫡长子,震怒之下,几乎把平京都给翻了个个,可任何不对劲都没查出来。
事情的结果,梁文玉的小月一出,宣平侯府就多了一位白姓的良妾。
一年后,侯府添了长公子,良妾又变成了贵妾。
哀莫大于心死,梁文玉对夫君火热的爱意,被这些遭心的事情一点点的磨灭掉,虽说后面又生了三女儿,但她却明明白白的感觉到,自己和夫君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随之而起的,便是对贵妾白氏的无限恨意,尤其在沐凌铉这个宝贝疙瘩出生后,这些冲突都到了最高点。
这个好容易才有老来子,打小就活的不顺,每每遇险,事情的背后都仿佛有白氏母子的身影。
可这白氏母子俩,都很是刁滑,做事情很是慎重,即便事情出来了,最后也是牵连不到他们身上的。
梁文玉别的都能忍,可谁要害她唯一的儿子岂能忍?
不知不觉中,因为沐凌炫,夫妻俩的争吵,也是越来越多了。
最厉害的时候,梁文玉甚至不允许沐德邤踏足自己的院子。
可这样做,得利的又是谁呢?
眼看着白氏在侯府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眼瞧着庶长子在沐家的地位,一天比一天稳固。
梁文玉能不着急,能不恨吗?
白氏于她来说,真可谓是夺夫害子,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了。
有了这扭曲的恨,原本温婉大气的贵夫人,渐渐被趾高气扬的侯夫人所代替。
这也就意味着,但凡是能入了她眼里的,都会被其当作宝,而那些入不了她眼的,那真还不如路边的一棵草呢,真真是不屑一顾了。
所以,去见梁文玉,第一印象的好坏有多么重要,已经不言而喻。
蓝佳音绞尽脑汁,一心要把自己打扮的顺眼些,能招梁文玉疼惜些。
挑来选去的折腾了两天,这才算是把赴会的穿戴给定下了。
一身素白雪蚕丝绣银线白昙花的丝罗纱衣,缠枝花萝的纹路,打眼一看,点点亮银隐在暗光流动的丝罗间,不免引人遐想,“这走动起来,又该是何等的灵动之态?”
穿上这件衣裳的蓝佳音,仿似被笼在烟雾云绕之中,飘然柔美,很是衬出几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味道来。
瞧着镜子里的人儿,纯真秀美,身姿婀娜,蓝佳音不觉轻蹙眉头,“这样子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啊?”
用心一想,她才算是恍然大悟,“这不是我当日见梁巧倩的感觉吗?”
“梁小姐可不就是飘然若仙的模样吗?”
对于打扮的和梁巧倩颇有几分神似的结果,蓝佳音不觉尴尬,反而松了口气,要知道‘家女像家姑,’现如今的梁巧倩,其实就是年轻时候的梁文玉。
是梁文玉珍藏在心底深处,那一抹最初的纯真。
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本尊眼前,蓝佳音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戏的。
这套衣裳上身的效果很好,大家都觉得很是满意,蔡妈妈甚至亲自动手,给小主子梳了个飞燕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