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关好。”
一拂手免了周凡那些繁文缛节,她急声道:“先前查到的那李挚寒放出的钱全都是生意人?”
周凡点头:“是这样的,这件事他还是做的比较慎重的,并且需要借钱的官员到底是少之又少,借钱这种事对官员来说还是低调的,传出去多少会有损官声,是以便就是有官员需要钱银周转,也都是私下里自有自己的渠道,定然不会轻易让同僚知晓,而那些生意人也愿意向官员借钱,一是好过黑市,毕竟一旦出现一时还上的情况,那些官员总不会像黑市的人那般极恶,宽限一下总归是有的,而有不少的生意人,他们的资历是不够向银号借钱的,是以,李挚寒将这个空子钻的很精准。”
“那也就是说,向他借钱的那些生意人,也都是些不大的买卖人。”宁馥凝思道。
周凡点头。
须臾,宁馥抬眼,沉声吩咐:“想法子调出这些买卖人的名单,看看有哪些是我们能够左右得了的,只要我们能动得了,就全都给我掐断。”
周凡大惊。
宁馥做生意以来,从来不曾有过这个的手段,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宁馥是不屑于以大欺小的,更何况这些不过是些无足轻重根本就不会影响到宁馥名下任何产业的小生意人,宁馥突然下此决定,他虽然知道她定然不是冲着他们的生意而来,可到底这一动作就是断人衣食,要知道这些小生意人肯定也是靠着手头的生意维持生计的……
见他面色异样,宁馥肃了面。
“不会太久,我又不是要他们的命。”言罢,往椅中一靠,不再说话了。
她每次做出这个姿势就是收尾的意思,决定不会改,事情必须办。
周凡抿了抿唇,一个“是”字应得万分艰难。
……
时间如流水一般的快,也如流水一般的无情绝然。
两个月,秋入冬,暖奔寒。
地上结了今冬第一层霜的时候,宁馥终于等到了她这两个月以来一直等待着的。
“乔二老爷今天约了李挚寒喝茶。”周凡谢过宁馥亲自斟给他的茶,声音清寒:“那些借钱的生意人两个月没能还得上李挚寒的钱项,李挚寒钱银周转不过来,欠下乔家银号的钱已经两月未有动静,乔二老爷约他,定然就是为了这事了。”
宁馥笑了,两个月前放出的这条线,终于有了动静。
终于见到了苗头。
这就好比春天的时候认真而细心的种下一棵种子,日日期盼日日等待也日日不安。
一日不发芽,就一日不能放得下这颗悬着的心。
“碍着他有官级在身,乔二老爷也不会说什么狠话,以乔家跟朝廷之间那点小关系,这些钱乔二老爷心里恐怕觉得算是送个浅礼也是当得的。”她望着窗外灰白的天色,半晌才续道:“这一趟,我得亲自走一走。”
起身后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声言道:“你让人去准备一下。”
周凡知道她说的并不是准备马车而已,许久后才沉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