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转过身的宁馥一个踉跄,赶紧扶住了树,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宇文陌弦晶莹的眸子,想了半天只好提醒他:“你最讨厌和别人在一起睡的……”
宇文陌弦看了看被她扶住的树,见她这么用力,还以为有什么玄机,一边用很平淡的语气表达很巨大的牺牲:“我是你的人,你也是我的人,可以睡。”
“……”
宁馥又是一栽,花树被她撞得树叶飞落,宇文陌弦拂去她头上的枯叶,牵了她的衣袖,道:“走,睡觉。”
……
宁馥形如槁木的任他牵着,只想说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简洁扼要惜字如金的说话方式会死人的。
“我还是自己睡。”到了前院,宁馥停下来,坚持坚决不肯再跟他走了:“我和你一样,实在是自己一个人睡习惯了,多一个人,真睡不着。”
宇文陌弦却很坚持:“可你并不想回去。”
宁馥苦笑。
她知道宇文陌弦的执拗性子,一件事一旦坚持起来那是很可怕的,看他当时非要跟韩尘拼个你死我亡就知道了,她万分恐惧宇文陌弦说得不耐烦了一巴掌把她掴昏带去一同睡就麻烦了,突觉胃里又是一通翻涌,随即又有些绞痛,赶紧道:“你且放心好了,我现在身体这模样,这一夜少不了霜容几个跟在旁边伺候递水,这些事你可做不来,照顾不好我的话,明天我可就要病了,为了我的健康,求求你快去睡吧。”
宇文陌弦松开手,宁馥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甩开了他的手,奔向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黑黑的,没有掌灯。
早知会是这样了。
宁馥就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摸着走到了桌边,准备拿起火折子燃蜡。
“扑。”
毫无意外的,远远的一口气轻轻的吹了来,刚燃上的蜡立即便灭了。
宁馥继续装作不觉的样子,随口嘟囔:“也不知道人都跑到哪儿去了。”
“我在呢。”
宁馥惊的一抖,手里的火折子险些烫到自己,惊惧的望向出声的方向:“霜容?”
“是我。”霜容答,声音仍旧在门处附近。
宁馥觉得好古怪,首先,那个被送进来的林家的人现在不是应该在她的房里吗?而且,如果真的被周凡几人把这事已经解决了,那霜容在屋里,不可能不开灯啊。
但是就算古怪,也不是多了不得的古怪,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多事情都觉得就算不正常也比较正常,宁馥纵然平时绝对机敏,然而在四处都是自己人,并且还有宇文陌弦与秦言所在院落,下意识就没觉得有什么杀机能够出现在自己的房里,脑里想的头一件事还是关于那个被林敬之送来的林家子孙身上。
是以这掌不掌灯之事便就没再多想,又问:“周凡他们歇下了?”
“歇下了。”霜容的声音有点悻悻的,道:“要是没歇就好了。”
“你在说什么?”
“啊没有。”霜容道:“姑娘您该歇了,就别掌灯了。”
宁馥默然不语,心想自己这样,霜容不是应该主动提出帮她沐浴熏发吗?她本来是有这个意思的,可霜容没提起,八成是怕她累了乏了,霜容不提,她反倒不好提出这个要求来了。于是便道:“准备一点热水,我洗漱一下。”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隔间。”霜容的语气似乎很急,抢着道。
“啊?哦。”宁馥眨了眨眼,想了想觉得自己没什么别的要求了,便问道:“我回来之前,咱们院里可出了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