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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他也可怜，没读书，连骂人的话都翻来覆去那么几句，骂不出什么精髓来，有书读那可就是两样的了，不仅是舌灿莲花，连骂人都能有着不一般，真想有张利嘴，这样不管是故意逗弄他的，骂他的，打他的，故意克扣工钱的，他都能骂回去!

可惜了，这十几年的光景，艰难的无聊的过去，塑了这么一座不能说话，不能有胆的泥人。

因此阿雪更狠狠地咬上那么几口窝窝，好泄泄愤。

这陆照阳听见厨房的动静，便拿了蜡烛来，只见窝着的人，窸窸窣窣，吓了一跳，分明是好大一只偷嘴&ldo;老鼠。&rdo;

嘴里叽叽歪歪，他一出声，人都跳起来了，将窝窝往身后一藏。

&ldo;你干嘛不出声。&rdo;

&ldo;那你干嘛躲在这当贼?&rdo;

&ldo;我不是贼。&rdo;阿雪又咬了一口窝窝，道：&ldo;剩下的明天吃。&rdo;

他从陆照阳身旁穿过，过会才墨迹进屋子。

他掏出钱，陆照阳见那可怜的几个，先是皱了眉，这钱来得还没自己的多，又见那几根红彤彤的手指，愈发紧锁了眉。

&ldo;扣钱了?&rdo;

阿雪点头，他刚要说是为何扣钱，陆照阳便摆着手道：&ldo;行了，你自己留着罢。&rdo;

&ldo;你不要么?&rdo;

&ldo;就这几个铜板，塞牙缝?&rdo;

&ldo;兴许买半根蜡烛?&rdo;

陆照阳冷笑一声，&ldo;你还是自己留着抱着，可别日后连这几个铜板都挣不了。&rdo;今日他已设想过阿雪必定会被扣钱，瞧他一身狼狈，是吃了委屈了，吃了委屈不算，估计也做了不少错处，这般一想，此等简单的活，这委屈便是活该他受了。

阿雪直愣愣看着陆照阳翻了床闭上了眼睛，他满肚子的话就被打了下去，他吹着手指，好叫它不那么涨。

吹了一会，他才爬上床，腰背的痛比不上胃里冷坠坠的，皆是又长又慢的折磨，他翻来覆去，陆照阳则坐起来扔了一破瓶子，差点砸到阿雪面上，拿脸接了，阿雪窝着那破瓶子，没敢动，过会人睡熟了，他才闻着瓶子里的药味，竟觉得药味好闻，身子也渐渐觉得没那么痛了。

他抱着瓶子睡了，第二日起来，左脸颊上赫然一道红印子，惹得陆照阳多看了几眼，却不说，而阿雪升天呆滞的模样，一口一口专心吃了昨天的窝窝，自然也不知道这道印子，还说：&ldo;今日的太阳到暖和了些。&rdo;也不指望陆照阳应他一句，倒是他看了阿雪睡的红印子，打定主意让人顶着出门，回了一句，阿雪瞪着眼，动了下嘴巴，居然接不出话来了。

☆、6

&ldo;陆照阳，你那娇客呢?女郎未有，却先有娇客了。&rdo;

几日不曾见到，不见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连着好几日都没见笑话了，到让人有些不大适应。

&ldo;壮哥，你可别这么说，指不定人家怕你，不敢来了。&rdo;

那叫壮哥的大笑：&ldo;我这张脸，不说多么好，但至少端正，这跑到外头去也有女郎给我暗送秋波，怎么吓人了?&rdo;

&ldo;这话说得，小心嫂子听了不高兴。&rdo;

壮哥却道：&ldo;不管他们妇道人家的事。&rdo;

&ldo;这可是了，最烦这些!&rdo;

&ldo;要我说啊别是上次皮猴那一摸，把人吓出胆来了‐‐&rdo;

说到皮猴，排骨面，老鼠眼，说到此一双眼睛露出吃吃笑意来，当下放了手中的碗，一抹嘴就要说：&ldo;我可跟你们说‐‐&rdo;鼠眼一转，瞥向背对着他们的陆照阳，故意悬着话头，有个新来的还不知什么，最是认真，又最等不及，连叫了几声哥，这皮猴才接着道：&ldo;那日我往他屁股上一放，嘿哟，可算把我惊着了，我也算是逛过不少妓馆窑子，连那小巷子藏头藏尾的都去过几次，这屁股大大小小捏了不少，有又瘦又柴的，摸了没意思，但也有肉多的，从侧面看啊，诶哟这可了不得，一走路那屁股就晃啊晃的，那腰啊，屁股越大这腰就扭得越厉害，到晚上啊，白花花的肉，你眼都移不开，不过啊‐‐&rdo;

&ldo;不过什么?诶，你别停啊!&rdo;

皮猴摆手，让他们靠过来，道：&ldo;有一种，比这大屁股还要过瘾。&rdo;

新来的奇怪道：&ldo;我阿娘说娶女人就该大屁股的，好生养的，按哥您方才说的，这大屁股的女人不是顶好的吗?&rdo;

&ldo;你毛才长多少?&rdo;皮猴一瞪眼，有人就推了一把新来的后脑勺说：&ldo;听到没?还不快闭嘴?&rdo;

皮猴十万分满意，说：&ldo;还有一种啊，虽小形状就像那个什么……&rdo;他想不出来，便一挥手让他们自个想去，就说不大，盈盈一握，说出这个词皮猴可是得意，&ldo;我跟你们说啊，就是这个词，盈盈一握，可懂?这么给你一合，这一小团肉就在你手里了，随你是揉面似的，还是打上两巴掌，这个中滋味哟，可别说，咱们男人啊，便就在这一握，全握住了，这心里痛快!若是大了，就是握不住，溢出来，总有点不着落，再者这都勾着我们了，别人还勾不住?去那巷子里头看看，可都是这些，我说的这顶好的屁股啊只能各人藏着在家里，外人啊，可见不到‐‐&rdo;

&ldo;陆照阳你可说是吧?&rdo;

众人憋着笑，这说的是陆照阳带着阿雪，却让皮猴摸了屁股，过了好大一把瘾，今日又被拎出来，细细咀嚼，任皮猴一套屁股理论，说了半日，这便整个铺子都知道那阿雪的屁股是如何香软，令人想入非非，而陆照阳呢却连个屁都不敢放，皮猴等人更是心情爽快，新来的听不明白这到底笑什么，不曾听过这么污秽粗俗的话，十分不适应，偏其他人满脸应和，他不敢造次，又因皮猴是铺子老板的侄儿，他一来就知道利害，铁铺老板没儿子，只有个智力受损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铺子里的人都晓得这日后便是皮猴接了这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