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青:“好东西啊,谁给你的?”抬袖间,这些丝线不见,沈之屿轻声道:“关你何事?”“也对,是我唐突了。”尹青笑了笑,见沈之屿眼中杀意未散,退后一步拉开和沈之屿的距离,“大人放心,此次我并无搅合你和四大家之间的意思,我只是遵从齐王的吩咐,潜身在此处而已。”说完,他便转身欲离开。“谁允许你走了?”与话一起到来的,还有直逼咽喉处的锋利丝弦线,千钧一发间,若不是沈之屿行动微迟,尹青定然会丧命于此,他几乎是看着这些翻着银光的东西贴着自己的脸颊过去,稍后,未有间隙,又是一道风袭来,沈之屿用手肘直接打掉了他一颗牙。这一下不仅仅把尹青打懵了,连沈之屿自己都感到手臂麻了大半,一时间竟再抬不起来,心中腹诽元彻那胳膊是怎么长的,都不疼的吗?因为体力不支,沈之屿并没能乘胜追击,尹青抓住机会就地一滚,两人距离彻底拉开。“大人既然如此挽留,那我就多说一句。”尹青呸地吐出一口血沫,道;“大人可知为何齐王的谋臣身上总会有伤吗?”沈之屿扶着胳膊,下意识觉得要听见不好的话。果然,紧接着,尹青就笑道:“齐王希望能通过我们看见您的影子,但他又不想我们成为您,所以成为齐王谋臣的第一步,就是得‘不完整’,间接来讲,因为您,我们才会有这些伤,您就是我们的天敌。”“今日时辰不对,就不多奉陪了。”说完,尹青捕捉到了一丝车轱辘声,迅速潜身离开。与此同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一位身形看似莫约十五六岁的姑娘从车上走下,金线织就的斗篷盖住了她的脸,看不清面容,在奴仆的拥簇下,她踏着夜色,悄声走进杨府。一日后。夕阳刚落。兀颜和牛以庸身穿中原常服,站在九鸢楼百步之外。“公子,公子今夜总算来看我啦~”“哈哈哈公子快来呀~”这声音比鬼戎军配的刺刀还要尖,直接穿透人群,往四周发射,看着九鸢楼外的莺莺燕燕,兀颜道:“牛大人,准备出发了。”“……”没有回答。“牛大人,你回句话……嚯,你干嘛?”兀颜偏过头,就看见牛以庸满脸苦相几乎给他跪下。“小兄弟,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帮我给陛下求求情。”牛以庸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就是个出注意的,为什么要我来这里啊?”牛以庸这人,聪明是聪明,毕竟是沈之屿亲自选中的,无论是权术和谋略,都是这一批寒门中的佼佼者,这次来九鸢楼也是他的主意四大家之所以能遍布朝野,就是靠的人脉关系,放眼望去,京城哪个地方最是人际关系最杂最乱的地方?当然是九鸢楼了。更何况,九鸢楼还姓“王”。今早,牛以庸在议政偏殿义正言辞地告诉元彻:“陛下,臣以为,四大家若要行动,除了他们自己的府邸,九鸢楼定然是一个非常可能的据点,陛下可在这几日派人混进九鸢楼,打探消息。”“准了。”元彻在如山的军务中点了点头,“你和兀颜去,花的银子找耶律录报销。”“臣遵……啊?”“啊什么啊?”元彻不耐烦地抬起眼,“有意见?”“没没没……”朝廷新贵牛大人哪都好,就是为人太过刚正不阿,一身正气凌然包裹在身,比陛下那把长枪的枪杆还要“直”,恐怕佛祖来了都觉得他很刺眼。九鸢楼外,兀颜告诫自己要忍,打死人就不好了,刚要开口,牛以庸又气沉丹田:“小兄弟,小兄弟!你看看我,我之前穷,连一亩良田都没有,讨不到老婆,现在好不容易得到陛下和丞相大人的青睐,入了仕,眼见就可以找媒婆张罗张罗自己的婚事了,怎么可以去这种烟花之地呢?这不是对不起以后的娘子吗???”兀颜:“进去而已,又不是让你干什么!”“不行不行!”牛以庸把头甩出残影,“不好不妥不可以!伤风败俗有辱斯文寡廉鲜耻!”兀颜:“……”搁这儿绕口令呢。兀颜倒吸一口气,正想着怎么把这牛皮糖收拾好,忽然灵光一闪,蹲下身:“牛大人曾说过大楚文人以丞相大人为楷模?”牛以庸停下甩头:“是啊。”“那你换个思路,这九鸢楼呢,其实丞相大人也来过,你并不是去什么烟花之地,而是追随丞相大人的脚步,岂不好了?”“什么,丞相大人怎可,他和谁……”“和陛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