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师父遇到一批的队伍,他们偷袭不成,反倒被师父追回去几十里地,你猜怎么着。”耶律哈格润好嗓子,打了个畅快的水嗝,继续说,“这群人的老窝比你们京城还要好,吃香喝辣的。”沈之屿挣脱开元彻的制约,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道:“是礼国的兵。”师徒俩的兴趣顿时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来。“礼国?那是啥玩意儿?很有钱吗?”“国库亏空巨大,朕这次来,也是想找丞相大人议论议论银子的事情。”这些事情早在元彻南下之前便有,是大楚看似平静水面之下一块扎根深厚的毒瘤,沈之屿解释说:“大楚开朝之初,高祖皇帝下封了几十余藩王,百年之后,封地的发展早已经出现了参差,大国吞并小国,而礼国一地,便是靠着地质优势,一块富饶程度超过京城的封地。”这样解释耶律哈格到听懂了很多:“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啊不都该是你们手下的吗,怎么回事,你们这里混得比他们还要差?”沈之屿说:“众诸侯三年前开始便不朝贡了。”耶律哈格点点头,“儿子想骑老子头上啊,这种事常见,揍一拳就服气了。”沈之屿见这至始至终老头乐呵呵的,摇头道:“众诸侯早已经拉帮结派,牵一发而动全身,赫然挑起矛盾只会引发内乱,且不论军力是否足够,光是战争带来的银两负担和百姓背井离乡无人耕种就是一个巨大问题,运气不好的时候。”他扫了元彻一眼,“还有旁人乘虚而入。”元彻吃实了这个冷嘲热讽,任由他看,接道:“所以你们就任由藩王自立为王?”沈之屿把臂不语。当然不可能。不动这些藩王,无非是时机未到,迟早有一天得将他们挨个瓦解。一位鬼戎兵探头进来:“陛下,属下又捡到那个小孩了。”门外,盈儿立在一旁,魏喜则被鬼戎兵拧在手里,双脚离地,剧烈挣扎着,鬼戎兵拧不住他,一脱手,魏喜立马跑去沈之屿跟前,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张开双手,把沈之屿护在身后。元彻:“……”耶律哈格盯着魏喜盯直了眼睛:“哟,这是个好苗子啊!多少岁了?要不要学功夫?”药童也来凑热闹,端来熬好的药,叮嘱一定要趁热喝。屋内一时间挤满了人,叽叽咋咋个没完。元彻额头冒出青筋,留下药,呵斥鬼戎兵将魏喜扔出去,其他人见势不妙,连忙鱼贯退下,耶律哈格左瞧瞧右看看,说自己水喝多了要去小解。叽叽咋咋戛然而止。沈之屿端坐在原处,看着那一碗还在冒白气的药:“你倒是自在。”“朕想要什么就去争,受了气也不会憋着,确实比你们这些人活得自在。”“可别自在过头了。”沈之屿道,“京城一役让朝中什么都缺,没事可做就去想法子补上亏空。”元彻直勾勾地盯着他:“沈之屿,朕现在最缺什么,你不知道?”“陛下太高估臣了。”却见沈之屿错开目光,直言道,“臣不会明白,今后也不会明白。”回去的路上,沈之屿给两个小孩买了糖葫芦。三人转过街口,远远瞧见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他们这半个月来落脚的院落前。马车上走来下一个人,含义不明地冲沈之屿拱手:“下官赵阔,奉礼王之命,请丞相大人一叙。”沈之屿让两个孩子先进院子,冷声道:“阿党附益(注),礼王与本相可无需交集。”“今夕不同往日,缘分到了便会有。”赵阔说道,“望大人不要拒绝。”魏喜前脚进院子,后脚立马找出一个隐蔽的狗洞,钻了出去。礼国刚惹了事,赵阔便出现,除了找沈之屿的麻烦,不可能会有其他事,他想帮沈之屿搬救兵。能找谁呢?街上人来人往,却是谁也不行,魏喜迷茫地跑着,忽然,脑袋里面闪过一个人影,他脚步一转,径直跑向皇城的方向。作者有话说:彻崽:道歉了,被拒了:)注:京官与诸侯王结成私党,构成阿党罪暗渡第三他会是元彻脚下最后一具枯骨沈之屿不得不将人领进屋内。进屋落了坐,赵阔再次拱手道:“大人如今在京城以一人之力抵御外族,王爷倍感心疼,数日前曾暗地援兵前往,不料竟然……哎。”赵阔粗略地说了前几日与鬼戎军结下的梁子,盈儿在一旁沏茶,茶端上来后,沈之屿慢条斯理地吹开茶沫抿了一口,回道:“王爷这次的消息倒是灵通。”短短十一个字,赵阔听得一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