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还没有从刚才在后厨听到的林景的一席话中反应过来,所以有一点担心林景在谢庆宏的面前说一些大言不惭的话,要是万一传到皇上面前那可就惨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输得太难看的。”林景对杨秋寒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嗯?什么叫让谢庆宏输得太难看?杨秋寒还想说什么,林景已经走到了谢庆宏跟前礼貌的作揖:“谢大人,还请赐教。”
谢庆宏与林景话术上的交流,引得杨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格外好奇,纷纷走到大厅的两侧想看这一出好戏。
“今日我们就小小的交流一下,不如让杨夫人出个题吧?”谢庆宏没想到林景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但也总不能让谢轻柔与木运出题,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杨母的身上。
杨母看了看谢庆宏又看了看林景,若有所思。于她而言,肯定想着帮林景,但是这样做未免太明显,所以她随意的开口:“既然如此,那就以母亲为题作诗吧。”
林景与谢庆宏都点点头,这个题不是很难,也很贴近生活。谢庆宏是出了名的孝子,更不用说从小就跟着母亲的林景。
只是几轮下来,两个人的速度都明显的有些放慢。看得杨秋寒一行人是提着心,紧张的不得了!
林景皱着眉头,看着谢庆宏的一举一动,心想他们这种只做数量不做数量的切磋,实在是毫无意思。如果这种时候来一个有身份的人,解读他们诗中的意思,一句定输赢不是更加的节约时间嘛!
其实,谢庆宏知道自己已经输给了林景,看似二人都不相上下,但抛开这些层面来讲。林景所作的诗在寓意上已经略胜一筹!
但谢庆宏压根不会承认自己会输!
林景在谢庆宏又一次作完之后陷入了沉思,就在谢庆宏以为林景要认输的时候,林景竟是伸了个懒腰,坐在了椅子上。
“谢大人果然是见识广,竟然宝刀未老!”不知林景是什么用意,谢庆宏只能看着他,一声不吭。
“林景!你要是对不上来,就直接认输就好,反正你也只是一个秀才,输了也不会有人说你的。”谢轻柔却以为林景是准备给自己找台阶下了,得意洋洋的看了林景后又看着杨秋寒。
“你急什么!都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他们说话的不口渴,我都觉得口渴了呢!”杨秋寒立马对谢轻柔翻了个白眼,呼吸有些急促的走到林景身边,亲自给他递了一杯茶水:“你能不能行?不行就认输,他是前举人,你就算输了别人也不会说的太难听。”
林景眉头微蹙,还在想杨秋寒怎么好心给自己倒水了,合着是趁机会跟自己说悄悄话啊。“你就不能相信你夫君一回?难道你没觉得他已经输给我了吗?”
杨秋寒怎么懂这么多,她见林景要硬抗,也不想管他了,瞪了他一眼走到杨母身边站着。等会儿要是输的太难看,她也好在杨母身边说说话。
毕竟是自己的夫君,面子什么的还是要给的。
“林景兄,不知你想好了没有?”谢庆宏微笑着对林景开口,一时间,对林景的称呼都变了。
林景挑挑眉,对谢庆宏的这声林景兄很是满意。有些时候,不知不觉间在气势上林景就已经赢了。
放下茶杯,林景缓缓的开口:“……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去年五月黄梅雨,曾典袈裟籴米归。”
这是林景映像最深的一首描写母亲的诗,并不是唐诗三百首里的其中一首,而是林景在做搏击手的时候听朋友经常念叨的一首诗。因为他经常在自己耳边念,所以林景渐渐的记了下来。诗名作者林景一概不知,只知是宋朝流传下来的一首。
没有任何描写母亲的词语,句中带着淡淡的思母之情,可又没有一个思的意思存在。
谢庆宏本来还洋溢着笑容的嘴角立马僵硬在那里!为何……为何他觉得林景就是故意在等这个时刻,前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开胃菜。莫名的,谢庆宏就是有这种感觉!
许久都没有听到谢庆宏冒出一句话,木运等着看林景的好戏然后嘲笑他呢,所以他一会儿看看谢庆宏一会儿看看谢轻柔,久久都不见他们开口,整个人都忍不住了。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该不会是胡编乱造的吧!”木运站起身,指着林景说到。
“哦?”林景眨了眨眼,看着木运一脸的嘲笑:“你家是从商的,我不跟你解释。我是不是胡编乱造,谢大人应该很清楚。”
藏在袖口底下的双手逐渐握成了拳头,谢庆宏带着笑意的脸蛋肌肉已经开始抽搐有些挂不住了。林景的这首诗让他输的彻底!更是让他谢庆宏无地自容!
“谢大人,不知你怎么说?”杨母自然也注意到了谢庆宏的表情,知道林景胜了之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杨母惬意的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杯,顺着心口喝了一口:“宗平啊,你也太不懂事了,怎么不知道让这点谢大人。”
“你可是秀才,虽然近几年没有考取功名,但满肚子的墨水哪是一次就中举的谢大人能比得上的。”杨母一边说着,一遍瞥了谢庆宏一眼。没有什么比让谢夫人得意的大儿子吃瘪更让杨母心中开心的了!这么想着,杨母都感觉自己的病都好了许多。
“娘说的是,是我不懂事。”林景微微低头说到。
谢庆宏被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气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谢轻柔多少也能理解林景最后作的那首诗中的意思,所以也不敢多说话。
谁又能想到,她引以为傲的哥哥竟然会输给林景!而且林景还一点台阶都不给谢庆宏,直截了当的就说谢庆宏输了!
这么多人看着,一传十十传百,谢庆宏输给一个秀才的事整个扬州城迟早都会知道,更不用说传到宫中了!
“林景兄果然是比谢某多读了几年书,我谢某自愧不如!”谢庆宏隐忍着站起身,他怎么也是朝中官员,怎能表现出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
“今日时候也不早了,谢某就先告辞!改日再来登门拜访,拜见杨将军。”谢庆宏作揖告辞,速度快的让谢轻柔与木运眼睛都不眨一下,赶紧跟着谢庆宏离开了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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