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万嘉帝旁边的皇后听着,心里一个劲地翻白眼,但等目光移到自己儿子顾城安那处时,又气不打一处来,脸色灰青。
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顾城安也不知收敛,他一只手搂在曲柚的小腰后面,另一只手总爱给曲柚夹菜,还时不时凑进曲柚,同她咬耳朵说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故意秀恩爱给谁干,多看几眼,真会腻死人。
曲柚注意到皇后盯过来的不悦目光,也觉得顾城安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这般照顾的确有些不妥,便手伸到后面去覆上顾城安搂在她腰后的大掌,将那只大掌捏起来轻轻推开。
但顾城安又搂了回来。
她又推了好几次,还暗里在顾城安膝盖上的软肉揪了揪,顾城安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她只能作罢,面颊染红。
曲柚和顾城安的几些小动作落入靖王眼底,靖王不由勾了唇角,眼尾满是讥讽的笑意,对靖王妃道:“看来传闻不假,太子真被他那娇柔美艳的小太子妃给迷了心窍。”
靖王妃也笑:“可不是么,臣妾还听说太子妃重病昏迷过半个月,那半个月太子就没日没夜地守在太子妃的床侧,都熬红了眼睛,太子以前是多么铁血的一个人啊,如今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呢。”
靖王瞥了一眼曲柚的小脸,冷嗤了一声,目露不屑,语气透着难以理解,“确实是个美人,可那柔柔弱弱的娇怯模样,跟别的女子有什么两样?这样的女人外面多的是,原来太子喜欢这样的,不过……”
靖王双目微眯,拾过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将茶杯落下,才把话说完,“不过据本王对太子的理解,太子此番突然迷上男女之间那种小情小爱,实在匪夷所思,太子曾是何等清心寡欲和沉闷无聊之人,你看他现在笑得那样,实在不像他。”
靖王妃盯着顾城安看,心头微悸,竟然有些羡慕起曲柚。
她的男人就不曾这样宠爱她过,也不曾这样对她笑过,太子本就长得俊美,以前不爱笑,也沉默寡言,看起来冷酷得让人不敢靠近,而今眉眼似乎尽数被蜜汁泡过,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变成一个朝气阳光的少年郎。
太子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都是因为那个美若天仙的太子妃吗?
盯完顾城安,又去盯曲柚那张小脸,羡慕随即转化为嫉妒,如大蟒盘了心,靖王妃袖中的手捏紧手绢,殷唇抿紧。
当初他父亲属意的女婿人选,其实是太子,而不是靖王。
太子虽然性子冷戾,从来都是一张阴沉脸,也不比靖王有风度,也不像靖王那么有趣,靖王不仅善武,还好舞文弄墨,而太子眼神空荡,从不把目光投在任何女子身上,可是她当时同自己的一群小姐妹一样,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偏就是喜欢太子这样的。
愈是不能靠近,她们愈是着迷,都想成为太子妃。
她父亲也很欣赏太子,可谁想到她父亲同皇上都商议好了给他们赐婚之事,太子却一口拒绝,即便皇上再好言相劝,太子都不愿意娶她,父亲很生气,便就投了靖王的阵营。
如今,看见曲柚被顾城安这么宠着,靖王妃心里满满的醋意,更多的是嫉妒。
“殿下,少喝些酒好不好?”
见顾城安兴高,在那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喝下肚,曲柚扯扯顾城安的袖子说。
“怎么,舍不得孤喝醉?嗯?”顾城安捏捏曲柚的小脸,笑得邪肆,坐姿也有些吊儿郎当的,全然不顾众人对他投来的异样目光。
众人都觉得自己看见的,是个假太子,一点……都不成体统。
曲柚赶紧把顾城安捏在她小脸上的手打开,在顾城安膝盖上掐了掐,试图让男人正常点。
顾城安却正常不起来,一想到曲柚马上就可以穿上嫁衣被他吃掉,他就兴奋,太他娘兴奋了,他咋这么幸福。
此时耶律国的国君正好步进殿中,给万嘉帝献拜谢的贺礼,顾城安和曲柚腻歪的一幕落入他眼底,不禁抽了抽嘴角,皱了眉头。
虽然他从未见过大晋国太子,但他从顾城安和曲柚精致华贵的穿着,以及他们所坐的位置,很轻易能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耶律国国君奇思妙想,送的谢礼很别致,是两只加盖的杯子,外表看上去倒是几分华丽,杯柄和杯盖上都镶嵌有酱红色的玛瑙,看起来十分吉利喜庆。
“陛下,这两只杯子其实不光是好看、做工精细那般简单,这两只杯子是我国最厉害的工匠手用一种很特殊的石头打造的,这种石头名唤‘纹熙石’,陛下您仔细看,这杯子的杯身上有细细的纹路,在夜里会发光呢,多为助眠的桔黄色,这种石头只有我国那种特殊的地质才能产出来,奇特在它冷天里能发热,热天里能冒寒气,所以这两只杯子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它冬季能保温,夏季能骤冷,冬季保暖功效奇佳,夏季又能消热解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