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有一个不小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仿佛一块翡翠上镶嵌着许许多多的碎银,一闪一闪的。周围那片草地,碧绿而柔软,简直像一张绿绒绒的大地毯。在这张大绒毯上点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它们的颜色是紫红色的,形状像天上的星星。夏菲儿真想在这张绒毯上打几个滚,可惜现在她还只能这么靠着。
周围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已经全完把夏菲儿吸引了进去,她在调色板上挤了点蓝色颜料,拿了支小号水粉笔,开始打轮廓,她画得很投入。
画画的时候,夏菲儿喜欢幻想,一边画,一边就会有很多跳跃似的故事情节在她脑海里翻腾,经常画着画着就会不知置身不知何处。
画板上慢慢地出现一片生机,夏菲儿学着奈莫的风格,把池塘的水画成淡蓝的,深蓝的,可惜没有金色,夏菲儿试着用土黄来代替,她让天空般的池面长出了绿肥肥的莲叶,还有荷花。一朵,一朵绯红、鲜红、嫣红的荷花,含着笑,沐浴微风……那支画笔象在谱写一支曲子,又像是在讲叙一个美丽的故事。夏菲儿在这种自娱自乐的创作中快乐无比。
&ldo;我想你一定是个完美主义者。&rdo;
说话的人声音并不大,却着实吓了夏菲儿一大跳,她带着惊恐的表情找到了声音发出的方向,是柳瑞。
&ldo;你总是这么容易进入忘我状态吗?&rdo;柳瑞问
&ldo;我以为天地间连我自己都不存在了呢。&rdo;通过十几天的接触,夏菲儿已在柳瑞面前很放得开了。&ldo;小桤哥走了?&rdo;
医院离x军区空军有些距离,贺桤只能在星期六看完夏菲儿,星期日再赶回去。夏菲儿不想让贺桤这么来回跑得辛苦,贺桤对夏菲儿开玩笑说:&ldo;整天让你瑞哥哥对着你,我怕到时你把小桤哥给忘了,只好每周过来让你加深一下印像了。&rdo;夏菲儿听了嘻嘻笑着,并没把贺桤的话放心上,柳瑞却是满脸的不自在,直到把贺桤送走,才长松一口气。
&ldo;怎么?瑞哥哥把菲儿照顾得不够好?&rdo;柳瑞笑着在夏菲儿对面坐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习惯了他叫她作菲儿,小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叫她的,尽管那个儿时的瑞哥哥形象在夏菲儿心目中依然模糊,但他明显感到了她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
夏菲儿恢复得很好,可能是阳光的关系,一张小脸被晒得粉粉的。望着眼前这张生动的面孔,柳瑞问自己,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这回事么。
夏菲儿被柳瑞盯得有些紧张了,忙用衣袖挡住了脸,&ldo;是不是变成花脸猫了。&rdo;
柳瑞皱着眉头又观察了一阵夏菲儿,&ldo;还好,起码比你手里的调色板强。&rdo;
&ldo;啊?!&rdo;夏菲儿一声惊呼,放下画板,用衣袖在脸上一顿乱擦。
柳瑞拉住了夏菲儿,&ldo;骗你的!这水粉颜料抹在脸上你感觉不出来呀,这又不是油彩。&rdo;
&ldo;连长!&rdo;夏菲儿瞪着柳瑞,表示自己的不满,她还是改不了这个称呼。
柳柳去看夏菲儿的画,&ldo;还真不错!&rdo;
&ldo;真的?&rdo;夏菲儿脸上一片灿烂,仍沉静在她的绘画兴奋状态中,全然忘了柳瑞适才的捉弄,&ldo;这地方太棒了,动起笔来特别有感觉。&rdo;,
&ldo;菲儿,你这么喜欢画,怎么当时不考解放军艺术学院呢?&rdo;
夏菲儿显出一幅很严肃的样子,&ldo;我本想当比加索的学徒,后来觉得老莫好像更合适我的画风,可是塞尚和高更说我更应该拜他们为师,为此凡高还跟他们吵了一架,最后马提斯跟我说,算了,为了你一个考美院问题伤了这么多人的和气多不好,我一想,就不打算考解放军艺术学院了。&rdo;
柳瑞望着夏菲儿笑了,这妮子学他的语调学得还真快。
&ldo;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出海航行的人喜欢带着一些动物,以供旅行中消遣。有个海员带着一只猴子航海,当到达雅典阿提卡的苏尼翁海峡时,一场风暴突然袭来,船被狂风巨浪打翻了,大家都纷纷跳入水中逃生,猴子也机灵地跳入水中。海豚看见了它,以为是人,立即钻到它底下,把它托起来,安全地送往岸边。到达雅典海港珀赖欧斯时,海豚问那猴子是不是雅典人。他回答说,是的,我祖先都是名人显贵。海琢接着又问他知不知道珀赖欧斯。猴子以为海豚所说的也是个人,所以答道,他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海豚对猴子的谎话十分气愤,便不再托住猴子,让他淹死于海水中。夏菲儿,知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吗?&rdo;
&ldo;什么?&rdo;
&ldo;说谎是万万要不得的。&rdo;
夏菲儿不好意思地笑了,问道:&ldo;你见过蓝色的太阳吗?&rdo;
&ldo;你总是这么习惯跳跃似的思维吗?&rdo;
&ldo;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便可回答你的问题。&rdo;
&ldo;见过,太阳不一定就是暧色的,它也有悲伤,也会孤寂,它当然可以是蓝色的。&rdo;
夏菲儿面带笑容,眼里却有浅浅的泪光,&ldo;我妈妈……我过世了的妈妈讲过一个故事,呵,她跟我讲过很多故事,可惜我就只记得这一个,这一个关于太阳的故事,想听吗?&rdo;
&ldo;说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