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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余璐拿过其中的一条帮柳瑞擦水，&ldo;真不好意思，都怪我们连小孩儿太冒失了。&rdo;

柳瑞躲开了余璐的毛巾，从另一个女兵手里接过一条毛巾随便擦了擦身上溅的水。

余璐尴尬地收回了举在半空的手，为掩饰自己的表情，随口问道：&ldo;刚才撞柳技师的那个孩子呢？&rdo;

浑身湿淋淋的女兵被带到了柳瑞跟前。

&ldo;郭华，你走个路都不会走吗？你看你把柳技术这一身整得，赶紧跟柳技师道歉。&rdo;余璐的训斥声虽不大，但口气明显比刚才要严厉得多。

&ldo;柳师技，对不起。&rdo;女兵低着头，发稍湿嗒嗒地滴着水。

柳瑞望着女兵皱了皱眉头，&ldo;余排长，赶紧让她回去擦洗一下吧，这样会冻感冒的。&rdo;

余璐对那个叫郭华的女兵挥了挥手，&ldo;去，拿过拖把这走廊的水清干了。&rdo;

&ldo;哦。&rdo;

李媛媛在后面加了一句：&ldo;动作快点！&rdo;

柳瑞一幅完全不理解的表情望着余璐。

余璐笑着跟柳瑞解释：&ldo;你不要觉得我们心狠，话务话的新兵都是这么过来的，新兵宠不得，稍一对她们好点，她们的要求就会越来越多，最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很复杂，只有对她们严格点，她们才会本分地在新兵这个位置上所思所想，这是带兵之道，新兵难过，老兵就会好过，有了这个规律，新兵就会有盼头，老兵心里才平衡，整个连队就不容易出乱子了。&rdo;

柳瑞愕然，这是什么逻辑？带女兵就得这么带吗？冷漠无情，不管死活，然后她们就乖乖听话了？想起王学强交给他的任务，柳瑞头痛。

离乡别井

夏菲儿甩了甩手上的水，想着衣兜里还有擦手的纸巾，就用一根手指头去挑衣服的兜盖。兜盖被一种叫做&ldo;子母扣&rdo;的东西粘得很牢，挑了几回都没成功，夏菲儿歪着脑袋转了转那对黑葡萄般的眼珠子，象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般，把手上的水渍狠狠地擦在了衣服上。墙上的漱洗镜清晰的影印着她的轮廓，军绿色的作训帽下那张鹅蛋形的小脸略显得有些苍白，浅蓝的静脉在脸颊与脖颈间隐隐若现，细腻的皮肤吹弹可破。身材娇小的她穿着一套过于宽大的制服，长长的衣袖在手腕处挽了两道，而肥大的裤腿几乎盖没她整个脚面，这套崭新的新兵作训服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她的，不但没衬出女兵的英姿，反而显出她几分楚楚可怜来。夏菲儿抬头间无意中瞟见了镜中的自己，镜中女孩的装束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ldo;夏菲儿！磨磨噌噌地干什么呢？再不快点，火车就要开啦！&rdo;

&ldo;知道了。&rdo;

浓浓的眉毛，挺直的鼻子，短短的刺头让李雅看起来有点像假小子。与夏菲儿恰恰相反，那套崭新的新兵作训服象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长短肥瘦正合适，穿在她身上格外的英姿飒爽。

李雅是个急性了，从水池边拽过夏菲儿就往外跑。

李雅边往前飞奔边像放连珠炮似地数落着比自己婑半个头的夏菲儿：&ldo;夏菲儿，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错过了这趟火车，就不用去当兵了，就算错两趟、三趟，你还得去，你的名字已经挂在人家部队的名册上了，如果不去，人家就会按逃兵处理你，你知道什么叫逃兵吗，在战争年代那是要遭枪枪毙的！&rdo;

候车室里人头攒动，跑起来并不容易，就这样，李雅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拉着夏菲儿在人群里曲线穿行。

&ldo;李雅，咱们慢点好吗？没有人要当逃兵。&rdo;

如果入伍当兵和回校参加高考两者之间此时还有得选择，夏菲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当逃兵的。武装部和亲朋们好友们敲锣打鼓的欢送，爸爸在众人面前一翻慷慨誓言，还有奶奶激动的泪水，这一切一切让她早已没有退路。对于未来，在夏菲儿内心深处早已有一幅构好的蓝图，那幅蓝图五彩斑斓，动人而美丽，可这幅蓝图跟当兵一点关系也没有。部队是个什么地方，在贺桤的描述中，夏菲儿已深刻体会到了枯燥、乏味、紧张、专制、冷酷……这些可怕的字眼。夏菲儿骨子里是个典型的浪漫主义者，尽管她也曾听贺桤感慨过军人的神圣和自豪，但直线加方块的军校生活让她总觉得贺桤的青春的岁月里少了点什么。夏非儿真正渴望的地方是热情洋溢，丰富多彩，独立自主的地方大学，那里才是她所有梦想的起源地。从小心疼夏菲儿的奶奶看出了夏菲儿的不情愿，可她也没有办法，她太了解儿子的倔脾气了，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再更改的，奶奶劝夏菲儿：&ldo;孩子，听话，你爸都是为你好，你就再听你爸一回，啊，你爸不容易呀，如果……&rdo;夏奶奶没有说下去，但夏菲儿完全知道奶奶想要说什么，是啊，如果妈妈还在，她也许可以选择一条自己想走的路，如果妈妈还在，也许她们一家子比现在过得还要幸福，如果妈妈还在，她现在也许还坐在教室里埋头做那些高考复习题……可毕竟妈妈已不在了，该发生的都已发生，想起了这些年爸爸的辛苦，夏菲儿心软了，她想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听爸爸的话，不要让他生气，不要让他失望。

两个女孩急速前进，一不小心结结实实与人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