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叔,”林知夏收了伞,走进了派出所,“我捡到了一块钱。”
永安的孩子,哪怕捡到了半分钱都死死捂口袋里的,谁会交给警察叔叔?
张茂明笑,知道这孩子是来找他套话打听消息的。
“怎么,你那个姓盛的朋友又惹事了?”
林知夏摇头:“他不是我朋友。我就是见义勇为。”
小孩儿规规矩矩地在办公桌边坐下,干净清秀小脸蛋,乖巧又文弱,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用弹弓把马福生打得满头鲜血的样子。
淤泥里长出来的莲花,不仅又白又漂亮,还浑身带着刺呢。
“叔叔,”林知夏问,“我一直很不放心。我把那个男人打伤了,也会被判刑吗?”
“这个不能一概而论。”张茂明笑着说,“要看事情的严重性。就拿你那个叫盛朗的朋友说。他虽然把对方戳得一身都是窟窿,但是伤口都不深,属于轻伤范畴。而且他还没满十四岁,当时又置身危险的环境,又被人下了药,神志不清醒……总之,你们俩都不会有事的。以后多听家长和老师的话,好好念书,不要再打架了就是。”
“哎!”林知夏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掏出一块钱放在桌上,敬了个礼,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这什么?咨询费吗?”张茂明啼笑皆非,摇着头写报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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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撑着那把折骨的大黑伞,淌着积水往按摩店走。
“嘿,姓林的。”有几个少年站在屋檐下冲林知夏叫,“听说你被变态抓了,被玩了叽叽?”
男孩们的笑容里充斥着一种无知而又浅薄的戏谑。
在永安是没有什么秘密的,更何况盛朗的事在派出所立了案。各家各户的大人都听了一耳朵,回家提醒自家孩子多注意些。
至于林知夏,因为报案有功,还被派出所的民警表扬了。
只是不知怎么的,话传到了有些人的耳朵里,就变了样。
林知夏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朝前走。
对方在他经过时,朝路边吐了一口浓痰。
“听说盛朗也被那老头玩了屁股?”林知夏听到他们说。
“男人玩屁股是怎么样的?”
“我见过!”一个公鸭嗓的少年大声嚷嚷,“我在我舅的小旅馆里,和我表哥一起偷看过。”
“怎么样?怎么样?”
“就是玩屁股呗!”公鸭嗓嘎嘎地笑,“就玩你拉屎的地方。被玩的那个鸭子叫得好大声。”
“喂,姓林的,你和盛朗当时谁叫得声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