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相柳应。
“我不做西陵玖瑶了。”
“嗯。”相柳淡淡应了一声。
小夭抬起头仔细端详相柳,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淡然模样,仿佛他能洞悉所有的事情。
相柳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小夭,说,“你忘了吗?妖怪的听觉很敏锐。”
小夭的眼前闪过那个满是痛楚与悲伤的眼神,现在她又不确定刚才是不是错觉了。
就在她走神的片刻,一颗梅脯被喂入她口中,酸涩中带着点甜的口感溢满唇齿间。
“喜欢吗?”相柳问。
小夭一时还没回神,只木讷地点点头。
相柳把一整包梅脯塞到她手里,撑起伞,揽着她走入雨中。
“这家的梅脯比不上泽州的,委屈夫人将就一下。”
“相柳,别乱叫。”
相柳沉默一瞬,清冷的声音在小夭耳畔响起。“你不做西陵玖瑶,也不愿再做我妻室了吗?”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小夭连忙摆手,低声说道,“我们这不还没成亲么。”
相柳停下步子,不知何时脸上笑意全无,“我们早就成过亲,你现在想赖掉你发的誓吗?”
小夭瞪大了眼,惊讶地低呼,“什么时候的事?”
相柳指指小夭的心口,有些不悦地说道,“你们神族不把情人蛊当回事的吗?你们还有比这更坚不可摧的盟誓?”
小夭愕然。
当年,种蛊的场景一幕幕争先恐后地从记忆中浮现,她只觉自己此刻脑海中一片混沌,言语匮乏,憋了半天只说出一个“不”字。
很明显相柳对这一个“不”字是不满意的,他转身往殿内走去,小夭赶紧抱住她的胳膊,紧紧跟上。
“相柳…”
相柳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有理睬她。
“相柳大人…”
相柳依然没有理她。
“夫…夫君…”小夭扯扯他的袍袖,红着脸轻声叫道。
明明之前已经叫过很多次,无论是对防风邶,还是对相柳。但这一次,在小夭心里是不一样的。
见他神色缓和了些,小夭笑,又觍着脸凑到他面前,“我早就是夫君的人了,肚子里还怀着夫君的骨肉呢,如今我才是那个要担心夫君赖账的人呢。”
相柳压着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你方才是不是后悔了?嫌弃我是个妖族,一身骂名,不像防风邶这么风流有趣,家世清白?”
“没有没有,一刻也没有。”小夭使劲摇头。
相柳垂眼看她。小夭嘴里还含着梅脯,一侧的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扑闪扑闪地看着他。
他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抬手抚着她的头,“我没有生气。先前见你眼睛有些红,就想逗你一下。”
“都是逗我的?”
“也不全是。”相柳拉起她的手放到心口,“这里,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