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闻声进殿,“王后,您又做噩梦了吗?”
“梦…对…我只是做噩梦了。”馨悦徐徐缓过神来,又急切地说道,“你去取玉简来,我要给哥哥写信!现在就要!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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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玱玹登基后,小夭就没再去过紫金顶。
当小夭带着苗莆和左耳,第一次站上早已是焕然一新的紫金宫前时,侍卫们都不认识她。
小夭拿出玱玹的令牌,在侍卫们震惊的眼神中,苗莆对宫人说:“是小月顶的西陵小姐,有事要求见王后。”
虽没见过,但他们对这位西陵小姐都有所耳闻。据闻西陵小姐当年虽是下嫁了防风族的庶子,却敢与轩辕王在同一日婚嫁,当年那场婚礼的盛大与隆重,直到今日都还会有人提起。
他们更是听闻轩辕王对她十分宠爱,自她回来后,各种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去小月顶。如今看到这如同轩辕王亲临的令牌,确信传闻无误。
他们打开宫门,恭敬地请小夭进去。
偌大的紫金宫里,虽不时有侍女宫人从小夭身旁走过,但一个个都行色匆匆,面色惶恐,仿佛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冒犯天威,小命不保。
行走其中,连左耳都像做错事的孩子般,收敛了眼神,低着头屏气紧紧跟在小夭身后。
小夭微微而笑,回头与苗莆轻声说道,“幸好我不住这,这里简直比玉山还沉闷。”
苗莆努努嘴,示意小夭赶紧跟上前面的宫人。
宫人一直把小夭带到王后的寝宫门口,才欠着身子说道,“请容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片刻后,宫人出来,恭敬地把小夭迎了进去。
小夭见了王后,却并不跪拜,也不行礼,只是对她挤出微微一笑。
馨悦睨着小夭,问道,“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你有什么笑话可看?”
“陛下虽有意相瞒,但这些日子送了那么多灵药去小月顶,多数都是保胎安神的药,很难不让人揣测一二。”馨悦讥讽道。“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很快就要成为这紫金宫的女主人了。这难道不是我最大的笑话吗?”
小夭并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却被她的话给吓了一跳,“你不会以为这孩子是玱玹的吧?你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难道不是吗?过往你从不踏足紫金宫,今日前来,不就是来向我示威的吗?”馨悦倔强的看着小夭,她觉得那么多年来她最害怕的一天终于来了,小夭终于来向她宣告自己的胜利了。
小夭无奈的叹口气,早知道神农馨悦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根本不用来走这一趟。
在这位王后心里,对后位的危机感,就足够让她去给丰隆施压了。
“王后误会了,我从未想过要与你示威,更是对你的王后之位毫无兴趣。”小夭转身从苗莆手中接过锦盒,微笑着说,“我与夫君感情甚好,这孩子自然也是我夫君的骨肉。”
“感情甚好?历年都是防风邶陪你一起回小月顶,与你如影随形,从不离开半步。这次你回来那么多日都不见他人影。我可是听闻,防风邶早已厌弃你。陛下在清水镇数月,都不曾见他回过清水镇。”
小夭忍不住想翻白眼,甚至懒得再与神农馨悦多做解释。
都说进了后宫的女子,从此生命里只剩勾心斗角,终其一生都在想方设法要留住帝王的恩宠。即便是像神农馨悦这样,曾是那么自傲自矜,随性飞扬的女子,如今也是谨小慎微,随时都在担心自己的后位不保。
小夭将锦盒递给馨悦,无奈地说道,“你爱信不信吧。我今日前来,只是转交一件器物给你。”
侍女从小夭手中接过锦盒,双手奉给馨悦。
馨悦似乎害怕小夭做了什么机关夭毒害她,一边警惕地看着小夭,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
一只精美的箭矢赫然出现在锦盒内,三角锥形的箭头,精致的螺纹装饰…。
那个踏月而来的梦魇,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