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亲爱的阿则:
展信佳。
听闻你打算回国发展,我和玉琳都很高兴。
这十多年来,让你一个人在国外学习、生活,我和玉琳每次想来都觉得揪心和愧疚,是我们没能尽到大哥和大嫂的义务,无法好好照顾你,陪伴你的成长。可想起这是你一直期望的生活,一直追求的艺术梦想,我们又觉得欣慰,那么久的分离是值得的,你已经在你的领域取得同龄人难以企及的成就,真为你感到骄傲。
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们都坚信你的才华会发光发热。虽然你不肯和我们详细说你在那个公司的遭遇,但我们能想到独身在异国他乡的不易。如今你决定回到祖国的怀抱,我们当然无条件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可惜的是,公司发展需要,我和玉琳即将启程前往非洲,进行为期18个月的考察,那里有丰富的资源值得挖掘,为了我们一家人更好的团聚,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这趟行程势在必行。
唯一挂念不下的是我们宸瑞。你出国时他还小,大概连话都讲不清,你记得他吗?他现在也已成年,和你离开的时候一样大。
这么多年,我和玉琳为事业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宸瑞忙着学习和长大,一年中我们和他甚至见不了几次面。大约是前几年过年的时候,我们四人通过一次视频电话吧?青春期的男孩变化真大,你再见到他,估计认不出来啦。
作为父母,我和玉琳亏欠宸瑞良多。我们错过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也错过他人生最重要的选择和转折,只怕这辈子难以弥补。昨天他突然告诉我们他被省工大计算机专业录取,我和玉琳百感交集。
他即将去往h市求学,那也是你准备扎根的城市。巧的是,万园的那套房子我一直托人打理,一切齐备,你不必客气,放心住下吧。
哥哥很少对你提要求,只是这次,真的希望你能替我们看顾宸瑞,他年纪小,贪玩,调皮,去了大学更没约束,我们怕他会走弯路,会沾染社会上的不良习气,而我们又无法及时来到他身边保护他,引导他。你是他最亲的叔叔,拜托你多多照顾他,当然也照顾好你自己,国内和国外的生活环境大不相同,如有不适应的地方不必勉强,我公司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我就这一个孩子,也只有你一个弟弟,然而你们之间隔着十多载光阴,已如陌生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请相互包容、爱护和理解。
期盼我们一家人早日团聚!
你的哥哥:季刚
【1】
季则睡眼惺忪间定了一个外卖,忘记备注“不加香菜”。
所以这一天从一套不合口味的杂粮煎饼开始。
他松垮的披一件真丝睡袍,跨过一堆横在客厅中央的无处安放的行李,终于来到落地窗前他特地布置好的工位坐下,这里是凌乱中为数不多的整洁之处,笔记本电脑端放在正前方的电脑架上,桌面平铺一个数位板,右手边有个小画架,其上贴着一张素描半成品,画架后有三个木质方形笔筒,分别收纳不同型号的铅笔炭笔,马克笔和其他绘画工具。而左边是落地的大画架,紧挨一个几乎等高的玻璃门斗柜,里面陈列各种纸、笔刷、颜料和稀奇古怪的工具。
时值下午四点,h市八月中旬的夕阳尚不太斜,如同排线时那根铅笔倾倒的角度,在他脸上留下浅浅的光影和温热。
屏幕显示的是季则在来回修改,重复同一操作。回国一周多了,他似乎还没倒好时差,频频打哈欠,慵懒的眯着眼睛,揉搓下巴冒出的胡茬。做设计时,季则一般需要全神贯注,否则便是错误百出,效率极低。不适应新环境加上没休息好,让他极其不在状态。
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季则站起来伸个懒腰,去打开所有灯光,在偌大的客厅里散步,也不觉得饿,就是总想着有什么事情没做。
是什么事呢?季则没得出答案,干脆不想了。
季宸瑞告诉季则,自己的航班落地时间在晚上八点,可等季则意识到这件事时,已经九点半。着实是无牵无挂的独居生活过的太久。
季则当即给季宸瑞拨电话,一边匆忙换上短袖衬衫出门,一边不甚熟练的使用国内的网约车软件。
季宸瑞没接电话,倒是网约车司机先打进来。季则问一旁的保安才知自己走到东门,而定位让司机去西门,于是又花了点时间跟司机解释自己的位置。
赶往机场的路上,季宸瑞一直没消息。按理说,他已经抵达h市,如果动作快的话打车都已到家,不应该音讯全无季则想到此处,便后背发凉,该不会自己挑逗道,“那再来。”
“别。我得回去了。”季则伸手推他,却推不动。
夏炎笑的很狡猾,故意选这个姿势,季则根本反抗不了,便用硬挺的下身流氓似的顶顶他的腿侧。他就是喜欢季则这幅样子,看着冷淡,里面有多热只有自己知道。他把手伸下去,手指滑进两瓣娇嫩的臀肉中间,松软之处轻而易举拓开,还微微濡湿。
“操”夏炎暗骂一句,捞起季则的胯骨,死死按住他的双肩,把自己的东西送进去。
季则和夏炎在酒店又不分昼夜的做了一天,腰酸背痛,差不多傍晚才到家。
日光些微暗淡,还无需开灯。季则在鞋柜里翻出被王阿姨收好的拖鞋,趿趿拉拉回房间换衣服。
洗手间镜子前微一侧头,才发现右侧锁骨上有个浅浅的牙印。季则无奈的啧一声,心道夏炎还是那么喜欢胡来。但现在不是独居,他把睡袍敞开的门襟系的严实些。
季则不知道季宸瑞是否已经回来,出去敲他的房门,没人作答,但凑近却听见房间里面隐隐有奇怪的声音,像是床在摇动,或者电竞椅在地上摩擦。
季则不欲打扰,刚转身走出两步,便听见房门被打开一条缝,季宸瑞只探出半个头,在阴影里微微喘气,“叔叔叔你怎么突然回来”
抿抿唇,季则不自然的把睡袍的前襟又拢了下,抬眼见季宸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里有些说不清的意味,像有一片火要烧过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