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倒是没怎么在意风越辞讲的内容,就是觉得这人讲话时特别好看特别养眼,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走到季父所待的屋子,风越辞停下脚步。
李眠溪失声惊呼:“怎……怎么会有两个城主!”
只见季父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床边站着另一个与他面貌相同的人。倒也不像是人,更像是鬼影。
季父仿佛又大病了一场,较先前的状态更虚弱了几分。
那鬼影突然道:“你不惜燃尽性命压制我一时,就是为了送你女儿去见姜帝吗?”
季父未答,哑声道:“封城导致花都四时混乱,引发疫病,却不可能传染得如此迅速严重,令阿妍连应对的时间都没有!是不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
鬼影道:“当然。”
季父气力不支,喘声道:“畜生!三年前,你趁我重伤附在我身上……究竟是谁派你来害我花都?”
鬼影蓦地笑了起来,冷嘲热讽道:“都主,你心里不是早就清楚了吗?我自然是姜帝陛下的人!你们不肯臣服于陛下,陛下明面上不好动手,便命我来除去你们……亏你还送你女儿去自投罗网。”
季父也大笑起来,嘴里鲜血涌出:“姜帝!哈哈!好一个姜帝!我又怎会让你如愿!”
他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如同熄灭的火烛。
鬼影上前抚他鼻息,竟是气息已绝。
李眠溪眼睁睁地望着鬼影附在死去的季父身上,眼睁睁地望着“季父”重新睁开眼睛,不禁骇然失色。
林烟岚道:“姜帝陛下虽是公认的喜怒无常,却绝非阴诡小人!这个时间段,难道是……牢山八十一山鬼!”
风越辞轻轻颔首。
李眠溪气得发抖,道:“太可恶了!”
风越辞抬头看向天边,日升月落,便是三天过了。
午夜时,锣鼓一声响,万家灯火未熄,照映点点星光,就如同人们心中最微弱的期待与等候。
但阿妍始终没有回来。
“都主!不好了!不仅仅是普通百姓……有修者撑不住倒下了!”
“季父”站在城墙之上,脸上带着异样的冷漠,道:“城中修者占三成,普通人占七成,却是疫病传染的根源!为今之计,唯有……屠城以救城!”
“什么!”
“我不想这么做,但为了花都,我愿意做这个千古罪人!是叫大家一起去死,还是让剩下的三成人延续花都的血脉?我们没有选择!”
林烟岚捂住了嘴唇。
李眠溪惊怒交加,道:“他怎么能这么做?那是多少人命啊!道君,您快想想办法……”
姜桓语带轻嘲,摇头道:“小朋友,别入戏太深了。你当你们道君是神么?纵然是神,也承受不起逆转时光的代价。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挽回的。”
风越辞静静地站着,未置一词,衣袖垂落,无风而飘,黑白分明的眼中映出漫天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