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拐角处有户人家,小门里面是二层建筑的旧楼房,院内一直通到正门,生长着一排排翠绿的吊钟花。
元子在旧式格子门的旁边,清晰地读着&ldo;江口&rdo;二字的门牌,又很快地揿了下电钮。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马上回应。外面骑自行车的孩子们大声喧哗着通过去。元子再一次用手指按了门铃。
元子在等待门内回声的时候心想,出来接待的人,可能还是上次夜里的那个眯fèng眼儿、圆脸型的儿媳妇,她的唇边有颗小痣,就是和安岛富夫说话,态度也格外谨慎客气。就是那个儿媳妇把江口虎雄的笔记转给了安岛,并且说她的公公已经睡下了……
里面传出了响动,有人走到了门口,听出是木屐的脚步声,元子从格子门前后退了两步。
格子门敞开了,站在门内的,是大块头的秃顶男子,宛如一个和尚。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镶嵌着一对橡子一般的眼睛,朝着元子瞪得滚圆。
&ldo;初次见面。&rdo;元子躬腰道礼后,又道:
&ldo;我是原口元子,是来拜见江口先生的。&rdo;
&ldo;江口虎雄就是我……&rdo;
肥大的老人以近乎诧异的眼神看着来访的女子。
&ldo;我在两个月以前,和安岛富夫先生来访过一次。&rdo;元子再一次鞠躬礼貌谨慎地说。
&ldo;唔。&rdo;老人的神态呆然若失。
在这刹那间,元子看着老人那仿佛纳闷儿的表情,认为他是忘了,便笑容可掬地道:
&ldo;那‐‐那个安岛先生,您认识吧?&rdo;
&ldo;嗯,很熟,他是我的侄儿江口大辅的秘书呀!&rdo;江口虎雄带着九州的口音回答。
&ldo;那个安岛先生曾经和我一起来府问过。&rdo;
&ldo;噢!那你们是为什么事来的?&rdo;
元子一愣,心想,这个老人到底忘得一干二净了,可能是记忆力减退了。
&ldo;听说您曾经在桥田经营的预备学校里当过校长,是吧?&rdo;
元子认为这么一提,他会想起来的。
&ldo;嗯,是当过,那是桥田请我,干了不长的时间。&rdo;江口马上肯定地回答了。
&ldo;您还记得吧?您把那个学校的情况记了笔记,给了安岛先生。&rdo;
&ldo;什么?我把记录学校情况的笔记给了安岛?&rdo;此时,老校长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ldo;是的,是这样。&rdo;
&ldo;你这是听谁说的?我没有记录那样的笔记,当然,我也没给安岛什么笔记。&rdo;
元子认为,考人可能因为是秘密笔记,所以说话要警惕。两个月前,因为是夜间来的,老人睡下了,没有见面。今天才是初次相互见了面。
但是,上次元子和安岛一起来也好,给笔记本也好,老人的儿媳妇事后不会不告诉他。这就更说明老人可能是忘了。
&ldo;不过,当时把那笔记给安岛先生的时候,我也在场看见过。&rdo;
&ldo;你是说在这里把笔记给了安岛吗?&rdo;
&ldo;是的。我就在安岛先生身旁。&rdo;
&ldo;是我亲手给安岛的吗?&rdo;
&ldo;不是,您当时等过我和安岛先生来,但是因为来迟了,您先睡下了。是一位年轻的媳妇接待了我们,是她把您的笔记本给了安岛先生。&rdo;
&ldo;年轻的媳妇?她是谁?&rdo;
&ldo;您家少奶奶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