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呀,您这么说的话一般人是不会相信的。说什么&lso;是你强硬引诱我来的&rso;,&lso;不,是我被你强行引诱才去的,&rso;难道可以在别人面前如此争论这种事情的吗?不被人耻笑才怪呢。&rdo;
&ldo;……&rdo;
&ldo;不管怎么说,到这种寒酸的情人旅馆来本身就会被人认为是发生了和睡觉有关的故事了,因此恐吓罪在客观上是无法成立的。如果您是为了这个才让我写五千万日元的收据或者字据,企图利用它来告我的话,我看您还是放弃这个想法比较明智。&rdo;
&ldo;我是受了你的骗才来到这个旅馆的。但是,我……&rdo;
楢林正想说什么。
元子看着他的嘴,突然站起了身,跑到那间卧室,接着从里面传来了&ldo;扑通&rdo;、&ldo;扑通&rdo;的很大声响。
楢林颇感惊讶,于是也跟了过去。只见元子正用脚胡乱踢蹬着两床被子,接着她又将垫被上的床单用脚胡乱踩踏着,将床单搞得皱七皱八的,将两只矮矮的枕头也踢到了一边。落地台灯透过红色灯罩照耀出一派情色狼藉的景象。
此刻楢林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像个木头人似地呆立在那里。元子在他面前取出浅筐里的两件浴衣,将它们展开,用手又搓又揉,搞得全是折皱后往被子上扔去。随着一系列粗暴的举动,元子的头发也乱了。
&ldo;这样一来,虽然女服务员会认为我们是一对事后不做清理工作的男女,不过这样可以清楚地让她知道我们两个人睡过觉了。即使您想说虽然我们到过旅馆,但两人并没有睡觉什么的,也不会有人相信的。&rdo;
此时的元子在楢林的眼中宛如一个母夜叉。
&ldo;您再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了。恬不知耻地跟我来这里本身就是先生的失败。您怎么可能对别人说出口呢,先生有着大医院院长的体面,这件事情传到波子耳朵里的话会怎么样呢?院长先生是个有社会地位的人,拥有一个巨额收入的经营团体,而且你也有恋人。如果您想和我正面冲突的话损失的一定是您。您看我是什么都没有,就光溜溜一个人,没有什么比这点更强的了。&rdo;
楢林再次变成了一个石头人。
&ldo;啊呀,已经过九点了。&rdo;元子看了看手表嘟哝道。她从坐垫上返回身,拨通了直线电话。
&ldo;润子小姐吗?是我。客人怎么样?是吗?我有点事晚了一些,现在要赶去店里。我到之前店里的事都拜托你了。&rdo;
此时她的声音宛如换了一个人。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
元子招呼了出租车直往银座开去。院长也许要付旅馆费什么的,此刻还呆在旅馆里依然不知所措。
胜负结束了。元子将楢林妇产医院院长彻底打败了,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外神田寂寥的大楼流溢着一片灯光。有很多车开在元子前面,它们的红色尾灯排列成行,在元子眼里那红灯宛如就是祝贺自己刚才胜利的灯笼队伍。
五天后将拿到五千万日元。
没想到世界上还有那么有趣的事,这世界真是太富变化了。即使是女人,只要动动脑筋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赢得胜利,自己的实力就完全可以得到发挥。阵阵喜悦涌上元子心头。
自己以前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长期被围困在银行这个四方形的白色墙壁里,一个只有记帐单和算盘的世界,曾以为自己的世界除了这些东西将不会有其他什么了,就像白色墙壁上生长着的霉菌。
银行男职员还算好,他们可以调动工作岗位,每次调动都是一次升迁。每次在购买临别礼物时,其他职员都必须分摊一定数额的钱,而他本人只要笑眯眯装模作样到桌子边来打声招呼就可以了。那些去远方赴任的人,还必须送他们到车站的月台。在列车旁,银行男职员们将准备出发的人团团围住,银行女职员们则站在圆圈的最外围,不得不参与他们高呼万岁和拍手的行列。可女职员自身却永远无法得到这样的升迁机会。她们必须在一成不变的白色墙壁中从事着单调的事务性工作。她们每天宛如在狭小水池中游动的鱼儿们,生活在缺乏足够氧气的世界里。
然而,某一天元子像是突然觉醒了似的,头脑迅速转动起来。无意间她发现了一件事。为什么在长期的工作中始终没有注意到呢?她按计划行动了起来,于是七千五百万日元得手了。她让上司在事后同意或者默认了,总之承认了她的合法性。那靠的完全是智慧啊。就连那个头脑聪明的银行经理,还有那个喜欢多嘴多舌、自认为可以走高升路线的副经理都无法轻举妄动了。要知道这两个席位对一个不值一提的女职员而言曾经是有过很强威慑力的。而从总行派来的律师也无法插手干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