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子比上次见到时显得更加消瘦了,虽然她化着妆,但粗糙的脸上白粉都似乎涂不匀了,眼睛下方的皮肤被泪水弄得发了炎。
从市子带着哭腔的叙述中,元子得知楢林院长在她的追问下一反常态,大声吼道:我如何援助波子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来干涉我。我不喜欢你总是一副我妻子的样子,对我的任何事情都随便插嘴。护士就要像个护士的样子,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懂得如何退避。
护士长也有自己的把柄。院长毕竟有一个病怏怏的妻子,而且就住在医院附近,大家的眼皮底下。因而正是这句&ldo;不要总是一副我妻子的样子&rdo;触动了市子的神经。正如被波子打败了那样,自己也曾打败过他的妻子,这点令她感到心虚,因此面对院长的蛮横无理也就无法强烈抵抗了。
&ldo;我已经无法呆在医院里了。&rdo;
长期以来为院长奉献了一切的市子,既懊丧又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ldo;院长先生给你赔偿费了吗?&rdo;
&ldo;我才不要这些东西呢,我也是个有志气的人。&rdo;市子狠狠地擦了擦泪水,悲愤地挤出了这句话。
&ldo;不过这不是太傻了吗?你是有权利要求楢林院长赔偿你那么些年来为他所付出的。&rdo;
&ldo;不。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会觉得自己更加凄惨,会更受不了的。&rdo;
&ldo;但是先生为波子花费了近二亿日元呢。&rdo;
&ldo;我对先生也提到了这点。但他说我&lso;简直愚蠢至极,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胡乱猜测也要有个尺度。&rso;&rdo;
元子想二亿日元确实是多了点。那是将楢林给波子买公寓、珠宝之类的金额通过想象加以夸大而来的,还有对酒吧开店费用的估计也过高了,这样总共的费用就多算了很多。但是为了点燃女人的嫉妒心和敌意,元子觉得说先生为波子花钱的数额越多就越能起到效果。
&ldo;我觉得那是先生的狡辩。怎么算的话,他也为她花费了这么多钱了。楢林先生应该是出得起这笔钱的吧?&rdo;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这个对楢林妇产医院财务情况了如指掌的女人,一开始就会否认二亿日元这个数字的。无论说先生有多么迷恋波子,她都会说先生是根本无法出得起那么大一笔钱的,也就不会当它回事了。她既然没有这么说,就说明身为护士长的市子清楚地知道院长有多少收入了。
医院不仅仅有明帐上的收入,花在女人身上的那部分支出是从帐簿外的那笔收入--也就是从秘密存款中提取出来的。市子自己对这个漏洞也很清楚。既然她去东林银行千叶分行以&ldo;蒲田英一&rdo;的名义为楢林跑腿存钱,那么她一定清楚地了解其他银行以各种不同伪造名义所存的款项了。
相当于医院会计的市子掌管着医院的内部帐本。院长对护士长的信任体现了两人的爱情关系,而现在这种关系正濒临崩溃。
然而市子并没有下定决心主动地道出正因为有这笔秘密存款,院长才有可能为一个女人花费将近二亿日元。本来嘛,要一个人如此迅速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ldo;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呢?&rdo;元子首先变换了话题,对市子的将来表露出担忧。
&ldo;还没有想清楚。&rdo;市子低着头说。
&ldo;手头多少还积蓄了一点钱,看看是否可以到派遣护士协会那里工作。&rdo;
&ldo;你有护士执照,而且有着长期的工作经验和了不起的护理技术。这是你的武器。&rdo;
&ldo;不过我已经年纪不轻了,不能再像年轻时那么拼命工作了。对于自己究竟还能做多长时间还真的[福-fval。cn-哇-小-说-站-整-理发布]没有信心呢。&rdo;
如果做派遣护士的话就必须四处出诊到别人家里给病人看病,有时为了看护病人,还需要在人家里住上十几天。想到要和其他不认识的人打交道,作为人到中年的她而言,当然会感到踌躇不安了。以前她可一直作为医院的护士长耀武扬威地指挥着年轻的护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