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护卫一案,尚待详查!”
“圣旨已下,遑论其他?”
先生与庞太师力争之辞,声声入耳,可丁月华却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讲些什么。她茫然地环顾着整间屋子——
架子上搭着那件青白色的衣裳,袖口处已然重新缝过,破损处丝毫看不出来,待他回来,得好生炫耀一下自己的手艺。
花瓶下面露出一角字笺,见证着那一晚二人的玩笑,好好的新鲜点子,被他搞得没能玩儿得尽兴,来日一定要找补回来。
湛卢的剑鞘已然修好,宝剑静静地挂在墙上,可要叮嘱他小心着些,再若坏了,定是不能饶的。
书架上还留着雪儿那封休书没有丢掉,这么有趣的事情,简直迫不及待要向他献宝,好好取笑一番。
……
……
谁知道,这些竟然全都不能够了。
等来等去,等到的竟不是他,却是眼前这些凶神恶煞的官兵。
躲不过了是不是?只叹阖家屈死、着实不甘。不过单就自己而言,随他去,反倒见着面了,可以向他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可以像以前一样陪他聊天、跟他说笑,讲讲修理剑鞘啊、罚买点心啊、雪儿的休书啊……
等等,休书?
休书。
丁月华心念急转,猛然回过神来。
她强定心神,朝庞太师微微一笑:“民妇身体不适,只因推崇先生医术,特劳烦先生过府,替民妇诊治。料得必然胜过去请外面医馆里那些大夫。”
庞太师不置可否,转言其他:“展夫人可知,老夫今日为何而来?”
月华心如刀割,面上却一片平静,淡淡言道:“民妇不知太师所为何来。只是,如今民妇,已然不是展夫人了。”
月华一言既了,屋子里一干人等俱是一惊。
只见月华不慌不忙,施施然走到书架前,从上面取下一只信封,双手递呈庞太师:“展昭去往襄阳之前,已将民妇休弃。只因民妇抱恙在身,他特准我暂住几日,在他回来之前下堂而去即可。民妇本想通知家兄来接,便要动身了。丁家与展府,已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