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变异水需要3种药剂合成,其中一种在游乐园。】祁陵重新回到驾驶座,开始查看腕表地图,确认游乐园的具体方位。“我们得调头绕路。”“行,随便你。”他又从腰间抽出那根恐龙脊骨递给她:“这原材料可以吗?”沈沧澜接过端详,看神色还算满意:“待会儿找个称手的工具来磨它。”原材料好不好是一回事,后期打磨的手法又是另外一回事。然后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侧头问他。“你没顺便给自己也带一根回来?”祁陵哪能让她给自己磨武器,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柄三寸来长的小刀,比寻常的水果刀更窄一点,生了一层锈,但并不影响锋利程度——这是刚刚从情侣男的口袋里搜出来的。“我用这个就行。”说完,他一脚油门加速,越野车原地漂移转弯,在连续碾压了两只挡路的人类丧尸之后,绝尘而去。韩桑榆◎不重要,两只土狗而已。◎游乐场距离那片建筑群并不算远,这一路有惊无险,祁陵凭借高超的车技,把越野车顺利开到了目的地。而此时此刻,沈沧澜正坐在游乐场的鬼屋里,砸死了一只小丑丧尸,再把小丑丧尸的电锯抢过来,用来打磨自己的恐龙脊骨。骨头粉末四散纷飞,这操作,放在哪里都很惊人。祁陵就在她身边站着,替她望风,有什么动静他都能敏锐察觉,然后及时清除风险。沈沧澜一边打磨,一边随口跟他聊天:“游乐场这范围也挺大的,你觉得第一种药剂会藏在哪?”祁陵认真想了想:“大概率藏在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比如呢?”“比如云霄飞车和峡谷漂流。”她低声笑了一下:“那还是峡谷漂流比较靠谱。”隔了一会儿,她又抬头看他:“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神经紧绷,不至于的,就算你歇着我也不会挑你错。”“我不累。”话虽如此,祁陵还是没有违拗她的意思,弯腰在她身边坐下了。鬼屋里灯光很暗,但他悄悄瞥向她的眼神,却在黑暗里熠熠生辉。沈沧澜察觉到了,她没抬头,继续专注于自己的打磨工作,只随口道。“有时候我也感觉奇怪,你好像把服务于我当成了自己的使命。”“难道不该这样吗?”“一般人应该会当作并不平等的交易。”“在我看来,这已经很平等了。”他这么说,也是这么想的。能留在她身边,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只要这个愿望能实现,无论什么条件都是平等的,甚至是超出交易本身价值的。“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看轻自己的人。”沈沧澜摇摇头,“要知道,我可随时都能推你出去送死。”“如果没有你,我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能活到今天,每一分钟都是赚来的。”沈沧澜手中那根原本沾满污血的恐龙脊骨,这时已经完全被打磨成了尖锐锋利的雪白短矛,握持起来手感正合适。她就喜欢这种有特色的东西,当即不再执着于先前的话题,举起短矛对着头顶的绿色光影一照。“怎么样?”“好极了。”她笑了笑:“那走吧,去找药剂。”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鬼屋,谁知就在即将走到出口的时候,祁陵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有谁正慌张从外走过。这样的距离,他听到了,沈沧澜也听到了。本着错杀乱杀都有益处,还能顺便试试新武器的原则,沈沧澜顿时闪身近前,将那道黑影按倒在地,骨矛的尖端就抵在对方喉咙。……好像是个玩家,不是丧尸。年轻女孩子留着乖巧的中短发,穿了件宽松的黑色外套,素颜朝天,很像一朵清秀倔强的小白花。但就是这朵小白花,在之前那局地狱密室的游戏里,手起刀落,杀人甚至不带眨眼的。难怪眼熟,原来是存活至今的韩桑榆小姐。四目相对,韩桑榆银牙暗咬,本来还想挣扎,却在看清沈沧澜那张脸的一瞬间停止了动作。她愣了愣,眼神渐亮,有种难以置信的欣喜。“沈小姐?”沈沧澜也认出了她,于是挪开了骨矛,一伸手将她从地上拎起来。“不错,还活着呢?”了解沈沧澜的都知道,这算是她友好度极高的问候了。韩桑榆点头:“上局游戏我运气很险,是和两名男玩家一起卡着通关线找到的出口。”“两名男玩家,哪两名男玩家?”虽然感觉这问题莫名其妙,但韩桑榆还是据实描述了一下。“一个穿灰衣服,挺斯文秀气的;另一个穿白衬衣,浓眉大眼的很帅,但脸上不知道被什么挠了一道子。”能是被谁挠了一道子?正是被沈祖宗挠了一道子。沈沧澜闻言,了然冷笑:“要不怎么说他俩命大呢。”“你认识他俩?”“嗯,不重要,两只土狗而已。”“……”沈沧澜不紧不慢询问韩桑榆:“是哪个阵营的,什么角色?”她有股天然的威慑力,哪怕是很平淡地在讲一句话,都没来由的令人不寒而栗。在她面前,韩桑榆出于本能不敢撒谎,只能实话实说。“我是b,动物系居民。”既然是动物系居民,那当然要以最原始的手段证明。于是沈沧澜伸出手去,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看了一眼她的牙。确实比正常人的牙齿尖了一点,和祁陵的情况相同。韩桑榆像是进行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半晌试探性地开口:“沈小姐,现在可以确定咱们是同一阵营了吧?”“嗯,怎么?”“那我们可以一起行动吗?我这有一个提示做交换。”能得到提示,就说明这姑娘至少已经杀了三个玩家,或者七只怪物。沈沧澜很少看错人,当初在奖励房里,她就觉得这姑娘值得培养,否则也不会特意留对方一条命。她眉梢轻挑:“如果你的提示是药剂藏在游乐场,那恐怕对我没什么用处。”“不,我只是开局地点碰巧距离游乐场近,我不知道药剂藏在这。”韩桑榆低声道,“我的提示是,‘3种药剂至少各需要30瓶,才能符合投放标准’。”也就是说,不仅要集齐3种,还至少要找到一共90瓶药剂,才能完成ab阵营的最终任务。这样一看,七天的期限确实挺紧张了。换作正常人,也许认为这代表着并不能无节制杀害同阵营的玩家,应该大家团结起来,共同完成任务会更高效。但全员恶人的游戏里,哪有这么多正向思维。韩桑榆接下来说的一句话是:“这代表我们要努力获得更多提示,在获得提示时优先杀cd阵营的人,接近七天时限时再去杀ab阵营的人,这样既能最大限度清理对手,又能夺走同阵营集到的药剂。”初次见面时她话很少,这次重逢讲话越发流利了,思路也极清晰。更重要的是,她的处事风格,非常符合沈沧澜心意。沈沧澜笑了起来:“有道理,看你分析得这么认真,又有诚意,不如就跟着我吧。”“真的?”“我没空骗人。”韩桑榆那张总显得木然的脸,此时终于露出了几分鲜活的笑意,有点符合她这年龄该有的生气了。她连忙紧走几步,跟上了沈沧澜向前的脚步。沈沧澜一边走,一边将视线投向韩桑榆穿着的那件外套,她之前看见过,外套下隐藏的是经年累月存留的伤疤,或许是上学时遭遇过非人道的霸凌。不过霸凌的贱人们,已经被受害者亲手惩罚了。她说:“遮遮掩掩是弱者的行为,你不该自我矛盾。”韩桑榆一愣,随即便听懂了她的话:“我只是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