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沈伏息却忽然望向她‐‐他嘴角一挑,笑意森然。这是回应。他独一无二的回应。萧水忽然笑了。沈伏息也笑了。萧水笑的更开心了。薛白萼看着两人互动,只觉屈ru,&ldo;你就那么肯定自己能赢?&rdo;沈伏息立刻转头道:&ldo;谁知道呢?不过小姐要我赢,那我就赢吧。&rdo;简直太放肆了。‐‐薛白萼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白萼山庄在江湖中的势力可以排到前十,在如今这个世道凋零的江湖上能排前十名……绝非酒囊饭袋。但伏息宫可以排到第一,所以沈伏息他有资本放肆。薛白萼想说什么,但理智战胜了冲动,他抿唇,挥剑。沈伏息冷冷一笑,横握长剑,十指开始发动力量。就在这时,观战人中出现惊呼‐‐&ldo;他是沈伏息!&rdo;不知谁起的头,自此开始,大大小小的惊呼随之而来。薛白萼嘴角划开得意,那神情就好似在说:怎么?要不要刺我几剑?最惊愕的莫过于萧水。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万万没想到会有如此cha曲!萧盈震惊地看着沈伏息,这是她进武林盟后第一次看他。确切来说‐‐她是终于敢看他了。&ldo;他、他竟是沈伏息……刺青他竟是沈伏息……&rdo;萧盈震惊道。萧水转头看着她,她们相隔不远,以她如今的内力,想听清萧盈所说的并不难。更何况她体内还有魔珠呢?虽然她并不知道。&ldo;四姐,你很惊讶?&rdo;萧水问道。萧盈怔住,望向她,却又目光闪烁。萧水眯起眼,眸色变深。萧盈被这莫名的冷意给冻住了:&ldo;我……我只是……&rdo;萧水脑中闪过第一次见沈伏息的场景,她忍不住问道,&ldo;你早就认识刺青了,对不对?&rdo;萧盈下意识点头,但随即否定:&ldo;没、没有!&rdo;萧水没有笑意地笑了笑,&ldo;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吧,不说的话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说了。&rdo;这是给她最后的机会。也算给沈伏息和自己一个机会。萧盈怔在原地,沉默良久才道,&ldo;我的确和他相识较早……那日选护卫本是我与他商量好的计谋……却不想他忽然反悔……&rdo;萧水如被雷击中般呆在原地。&ldo;你们之间……有什么?&rdo;萧水迅速问道,脸色比魏知还要苍白。萧盈莫名的有些恐惧,&ldo;五妹,你不要这样……我早已和他无关了……&rdo;&ldo;也就是说……&rdo;萧水深吸一口气,&ldo;你曾经和他有关?&rdo;萧盈低头,脸上泛起绯色。&ldo;有没有行过周公之礼?&rdo;萧水尽量婉转地问,她甚至还勾了勾唇,想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些。可她此刻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ldo;五妹,我……&rdo;萧盈无言以对。萧水总算知道一开始萧盈为何在沈伏息之事上如此激动了。没有哪个女人被骗走第一次不伤心欲绝的。萧盈已很有理智了,她还懂得隐瞒。他们早已见过,他们有过那样亲密的过去‐‐只有萧水蒙在鼓里,只有她自以为是的思来想去!她一直很体谅沈伏息,包括魔珠的事她都可以强颜欢笑,但这件事触及到了她的底线,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当一个女人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上时,她所有的爱都会变成恨,因为除了爱她一无所有。女人爱上一个男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但女人若开始恨一个男人,就可以找出数不尽的理由。千奇百怪却句句在理,板上钉钉,你无从反驳。作者有话要说:真狗血3434、034…萧水额前碎发被风吹起,她捋了捋,嘴角还挂着笑。盯着比武场上艳红和雪白两个身影,她一动也不动。平静,安稳。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沈伏息穿起俗艳的红色出奇的美不胜收,可萧水喜欢的却是那个只穿青衣的猫样男人。她只觉得眼前这红色极度刺眼。她多希望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灯笼易碎,恩宠难回。萧水指尖弯曲,扎进rou里。……温热的血缓缓流淌,她脸上笑意不减半分。她终于走上了比武场。沈伏息赢了,他点名要跟她比试。萧水此刻还是笑着的,沈伏息并未发觉她的不妥。事实上,沈伏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让她觉得不妥的事。萧水站在台上盯了沈伏息好久,眼睛慢慢弯成月牙,纵然不说话,沈伏息也能看出她的意思。&ldo;无论如何,属下都会听从小姐的话,只要这是小姐真正想要的。&rdo;沈伏息不再笑了。他们也许再也无法给对方带来快乐,所以他笑不出来。萧水缓缓前行,她走到沈伏息身边。……台下人已恢复安静。他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水和沈伏息。安静,平和。既是武林大会,那只要是武林中人便可参加,沈伏息也不例外。‐‐这是萧君亭所说的。没人敢违背他的话,至少在场还无人有那个胆量。当然,萧君亭决不会让人知道沈伏息与萧水的关系,早八百年他就替萧水撇清了。萧水现在的身份,只是唐门掌门未过门的妻子。而身为萧五千金的未婚夫婿,唐雪衡正站在不远的黑暗阁楼上观望。他左脚踩着一个人,正是昏死过去的武林盟主‐‐魏知。……沈伏息容貌绝世。这句话虽然没人说,可从他们的神情也能读出来,这如同他给人的感觉,叫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沦陷却无法自拔。何为生?何为死?何为情?何为痴?任何原因都不是堕落的理由,萧水深呼吸,出手‐‐她胜了。她胜得毫无疑问。沈伏息右侧心脏位置被一剑刺穿。他不可思议地望着萧水,身上散发着死亡气息。风过‐‐沈伏息青白的脸和身上血色大氅形成强烈对比。&ldo;你该走的。&rdo;萧水淡淡道,嘴角勾起,笑的绝美。她拔剑而出,血扬满天‐‐密密麻麻……溅满了她的裙摆,溅满了她的脸。玄黑乌鸦惊叫而过,羽毛飘散,有一片落在沈伏息肩上,盘旋几次,孤独坠下。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萧君亭也忍不住睁大了眼。沈伏息血色双眸阴阴沉沉,他嘴角轻撇,眼中满是悲伤。……是啊,他该走的。沈伏息扔掉手中长剑,转身离去,一语未发。萧水闭起眼,她想流泪,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初夏识,逸秋逝……有些人不可失去,却不得不放手。这就是命。这就叫做命运。雨夜。寂寞孤独的深雨夜。萧水躺在c黄上辗转反侧。武林盟客房内高c黄软枕,不知比沈家古宅好多少倍,可她却睡不着。……明日她便要和父亲一起回神剑门了……思及此,萧水再也忍不住,她披衣起身,走到窗边。接着她便怔在那里。窗外树下,远远地站着一个人。‐‐是沈伏息。普天之下还有谁可以淋雨都淋的那般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