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扶额无语,等她絮絮念够了才说,“我之前给李府送丫鬟的时候,见过一次李家小姐就是她。”说着朝长娆的方向努了努嘴。
“虽然只一眼却大致记下了她长什么样,但前日在刑场上的李家闺秀,换成了当初送进府里的丫鬟,想来是顶替李家小姐去死。”
“至于这李家小姐吗,被人当成了花巷的卖给了我,如今她没有籍户,如今是白捡的便宜,最好拿捏不过了。”
他娘听了才放下心来,擦了眼泪,拍着受到惊吓的膛前道,“你不早说,吓死为娘了。”
孙二嫌弃的看她一眼,它这老娘爱财倒是不假,就是胆子忒小了,又喜欢占小便宜,做不了大事,想当初自己当人牙子的时候被她发现,她生生嚎了三天。
直到孙二给她甩了不少赚来的钱,她花着花着也就闭口了。
到底是市井妇人,上不了台面。
“近日来,你留意着上门的人要卖妾室的,再找人画了她的画像给有意的人瞧瞧。”
孙二娘前头的惊吓已经过去,立刻笑眯眯说道,“放心,只要人清白的,你娘会找路子。”
笑得开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孙二话里的意思以及想要传达的深意。
孙二点头,抬脚进房问郎中李长娆的情况,郎中递给孙娘一瓶药,“这是我铺子里最好的金创药了,替她擦伤患处,每日一次,还有这个是内服的方子,饭后服下。”
孙二去送郎中出门,顺便去抓药,孙娘在后头拿着金创药啧啧道,“乖乖,最好的金创药那得需要不少钱啊。”
她将长娆搬到自己的房里,又端了一桶热水替她擦净身子上药,先将长娆身上污秽的衣裳脱了丢在地上,便见到一方羊脂玉肤来。
长娆虽尚未及笄,身上却发育的玲珑有致。
白的透光的肌肤和交横的棍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尤其是小腹周围一圈的乌黑青紫,简直惨绝人寰,若非孙二说了这是个雏儿,孙二娘铁定不信。
她很快替长娆擦了身子洗干净脸,给她上了药换了干净的衣裳,整理好这一切,孙二也抓药回来了,她赶忙去问,“花了多少银钱?”
孙二懒得回她,只道一句,“终归是值的。”兀自熬药去了。
时从指隙穿,流风敲叶落。
长娆渡过了水深火热的疗养半个月时期,这半个月她都是一直躺在塌上下不了地,身上的伤上了药之后火辣辣的疼,脸上的小伤疤已经结痂了,痒得慌,她伸手去挠痒。
正巧被端着药的进门的孙二娘瞧见了,连忙喝止她,“还没好全呢!可别抓破了留疤!”这要是留了疤,那可卖不了好价钱了。
长娆听见了人声,欲抬起的手又放下,哑着声气喃声喊,“孙娘。”挣扎着便要起来。
“哎哟躺下躺下,身子骨还没好呢将将养着,将药喝了,今儿个感觉好些没有,瞧着你面色都润了不少。”
白里透红的,瞧着就很不错,看看这脸蛋,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谨此一想,孙二的娘咧嘴就笑了,语气也好,“别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好了才下地,若是我说的你不听,以后老了才知道其中的厉害,那身子骨逢冷落雨,连着筋疼。”
长娆的身段好,日后入了府门宅院,少不了大宅子里的人日日留宿,瞧着那被褥下的包裹的挺翘的后臀哦,定是个好生养的,若是母凭子贵从此平步青云。
再加上这段日子对长娆的照拂,她若是个晓事儿知恩的,少不了报答,自己以后的好日子多着呢。
若此想来,孙二的娘伺候着长娆就更加上心了,仿佛她就是自己摘养的摇钱树,大把大把的银子。
长娆养在深闺心思单纯犹如白纸,哪里明白世间的险恶,被店家的掌柜转手卖给孙二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不明其中的交易,只当孙二一家是好人。
孙二的娘更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见她如此担忧自己的伤势,心里更是一阵暖意,只觉得孙二的娘看起来和蔼可亲,面慈目善,就连笑了漾出来的细纹都如此的祥和。
“孙娘和孙大哥对长娆的恩情,长娆有生之年没齿难忘铭感五内,日后必定结草衔还。”
当真是官家养的小姐,说话向来秀气,端的气质也好。
孙二的娘将有些微凉的药递给她,“小事小事,这药不烫了,喝下早些休息,养好了身子才是眼下最主要的事情。”
长娆点头,双手撑住床塌起身,接过药碗一口闷喝了黑不见底,散发着浓郁的苦味的药汤,连带药渣也喝了下去。
垂眸间不禁想到以前,自己从来都是怕苦的,生病喝药也从来不曾爽利过,之前有娘亲和乳娘巴巴哄着,爹为了让自己吃得下药,总是会带得最出名的长记的蜜饯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