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瓦尔迟疑了半天,忽然捂着眼睛说:“舰长,我忽然想起去年新年夜那次,您假装引擎故障熄火,骗星寇团伙登舰,那次您也是这么把星寇们踹下去的。”
而且踹之前还被扒个精光,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才是被强盗洗劫了。
约姆更恍惚:“林舰长还踹过星寇?”
林敬也说:“注意一下称呼。”
特瓦尔:“林……林副官。咳,这是咱们联邦的中继站,元帅为什么问都不问上来就打?”
换个人来做这件事,特瓦尔可能都得怀疑他叛变了,但这是雷恩·楚,曾凭一己之力,为联邦收复三个大星区,重建了星环长城,让联邦主要星域恢复和平宁静的人。
女皇叛变的可能性都比他高。
“这是第八星区的造星者号中继站,联邦的大型补给空间站。”林敬也看了一眼特瓦尔,“你没有注意到反叛军袭击雷恩时,他们双方战舰的能源存量吗?”
特瓦尔微微一怔,雷恩的旗舰属于长途飞行中、能源正常消耗的状态,引擎蓄能并非满额,所以自爆时才没有直接把反叛军的整个队伍掀飞。
林敬也道:“兰登的舰队,能源状态非常充足,显然进行过补充,而这是联邦内星域,又不是各种势力混杂、甚至还有外星友人的外星域,他们想要补给,不就只能用联邦的中继站么。”
特瓦尔皱眉:“可是,这不是距离仙琴座最近的。”
林敬也答:“这是最大的。兰登的舰队虽然不像联邦的星舰那样全是重型的,但他数量不少,小型或者民用中继站一样满足不了能源补给需求的总量。再计算一下他们的飞行距离和剩余能量,显而易见,是造星者中继站给他们补充的能源。”
显而易见,特瓦尔耸肩:“您这就和我学高数的时候一样,例题里写个‘易得’就直接省略推导过程,但对学生来说,是省略了一个世纪。”
约姆更是全程在一旁晕晕乎乎,完美扮演一个差生。
短短几分钟,天穹之剑如同洪水过境,飞快卷走一切平静,燃烧的中继站在包围圈里四分五裂,等火光耗尽氧气,这里只会剩下一片残渣。
快得都不像是发生了一次战斗。
机甲团迅速返回各自母舰,还未等工程部门把那些逃生舱撬开,新的航线和坐标已经下达。
约姆这个勤恳后进生挠挠头,正在努力跟上思路:“舰长,万一中继站是被挟持呢?”
“称呼。”林敬也又提醒一次,才说:“如果被挟持,那等反叛军走后,为什么没有任何人上报或提醒,更没有求救信号,而是还在正常运转?除非上面的自己人死完了,彻底被反叛军占领。不然就是他们叛变,不管哪个可能,先炸了总是没错的。”
说话间,舰桥舱门打开,一股浓烈的血气涌入。
林敬也叹了口气,起身去接人。
驾驶机甲对精神力和身体强度都有苛刻到变态的要求,虽然在技术层面,这大家伙谁都能开动,但过大的精神力负担与身体压力,在早期实验时曾造成大批普通测试员身亡。现在的机甲技术,只有a级极以上的精神力和体能能够承受驾驶舱内的负荷,所以精锐机甲团90的成员都是alpha,极少数努力训练的beta,至今还没有oga能满足体能a级的要求。
联邦对如何降低机甲驾驶准入门槛的研究已经持续了大半个世纪,可收效依然一般。
所以带伤出战的元帅,弄得一身血回来,也并不是意料之外。
“元帅小心!”亲兵们七手八脚将他扶到舰长席位,随即就被不耐烦的元帅全部踹开。
“闪开闪开,我又不是快生了,你们都糊在我脸上干什么,不能换个好看的过来吗?”
一群外骨骼头盔都没来得及摘的战士轰然散开,露出外围“好看”的林敬也。
雷恩倚在座椅上,笑容满面:“唉,鸳鸯眼,帮我脱个衣服来!”
他没有穿制服,而是一身黑色作战服,腰间与外骨骼链接所用的外脊椎还没有拆掉,他的右臂平放在扶手上,有沥沥鲜血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掌流下,从修长的指尖跌落。
旧的伤口本来就在右肩,刚刚这人又用右手的光能剑硬砍中继站外壁,不血崩是他自己身体强度惊人,以及紧急处理能力过硬。
林敬也抿着唇,从亲兵们手里拿过剪刀,去剪雷恩身上的衣服。
看着他不悦的神色,伤患却似乎心情格外晴朗。
“舰长,军医厉冉冉报道。”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柔和绵软的女声。
林敬也皱眉:“注意称呼,进来。”
进门的是原927运输舰的另一位军医,雷恩带上来的兵里没有医疗工作者,他又没有命令其他战舰的医务官过来,所以依然只能由舰上原本的医务官来处理。
厉冉冉虽然姓厉,却是一个典型的个子小小、笑起来温温软软的oga,从没露出过严厉的表情。她穿着白制服,身后跟着帮她拎器材的机械助手,凑过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奶甜的味道,途经的alpha们下意识屏住呼吸,一个个站得笔直挺拔,好像生怕把柔软的o碰坏了。
oga安抚性的少量信息素,可以在战后缓解高强度作战的战士们的疲劳,甚至beta也能稍微感受到,所以各个军事医学学院牟足了劲宣传,试图培养更多精神力控制水平高超的oga军医。